青毓也笑了一笑,见新菜上来,便夹了一筷子,看也不看,径直塞到邹仪碗里。
林熹皱起了眉,两条精简的腿在桌下用力的晃了晃;东山本是秉持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原则,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被这对恬不知耻视若无人的狗男男酸得眼睛疼。
邹仪本是个头脑伶俐的,但一谈情说爱起来脑子里便好似被浇了一锅热浆糊,他只是颊边红了红,当真低头尝起来。
青毓给他夹的一筷子也是豆腐,瞧着平平无奇,方方正正的一块儿,半指厚,淋了深色酱汤,可当他用筷子的时候才觉出门道来,那豆腐嫩得不可思议,若是强行用力往上提,它便会破,也亏得青毓手上功夫了得,邹仪这么想着,改用了调羹,舀起来轻咬一口,却道那豆腐是个外嫩里酥的!
真是奇了怪了!
他再仔细一瞧,里头的豆腐层层叠叠,是一张张炸的酥脆的豆皮,外面却裹了层入口即化的嫩豆腐,可以说是很惊喜了,而且味道也相当好。
上了菜的如花婢女侍立在他身边,婉声道:“这道‘血芙蕖’出自李澜老夫人之手。”
邹仪抬眼望她,见她正志得意满的微笑,显然是吃了程严的定心丸,笑得都将脑袋缩成了一颗山核桃。
之后的菜虽出彩,但还是没有李澜的“血芙蕖”来的惊艳,戴昶面上虽是冷淡,到好歹挤了个微笑出来,敷衍的赞了李澜几句,这晚上的桂冠便落在了李澜老夫人头上。
她挤眉弄眼的说了几句谦词,无非也就是“这才刚开始算不得数,多亏几位谦让”等等,待那走过场的谦词说完,她才扬着眉毛、趾高气昂的将在座的都扫了一遍,引来吴巍撇了撇嘴。
邹仪他们不懂这些,也懒得管这些纷争,吃完饭上了茶,听席间几人各自吹嘘一会儿,之后便以困意渐浓为由,提前告辞。
邹仪他们走后紧接着是吴巍和戴昶,宋懿倒是有耐心,微笑着到了最后,可惜最想叫人气一气的戴昶走了,宋懿无论说甚么都是春风和煦的笑脸,留下来吹嘘的也觉得无人欣赏,十分寂寞,没说几句便散了。
邹仪回了屋子,青毓在他关门的刹那挤进来半只脚,邹仪眼珠子转了转,终究还是没忍心,叫他进来了。
外头的雪纷纷扬扬的下,虽说天黑乌漆墨黑瞧不清楚,可也感受的到,邹仪伸出手,只觉那雪花落在手里都沉甸甸的。
天气太冷,即便洗澡也冷,邹仪命下人端来一大盆的热水,然后仔细的从上到下洗漱了一遍,一直到卷起裤管泡热水脚,他才舒服的喟叹一声,半眯起了眼。
青毓刚脱了袜子,还没洗脚,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逗弄心大起,突然一脚踩到木桶里,大脚趾同其余四趾分开,夹起了邹仪的大脚趾,然后用力一闭合,笑嘻嘻的斜觑着他。
邹仪朝他扫一眼,抽了抽脚丫子,青毓却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邹仪脚板上,叫他动弹不得,邹仪不由得有些急了:“你脚臭着呢,不要闹!”
青毓本是打算见好就收,听此也不由得一撇嘴怒道:“胡说,我现在洗得可勤快了,哪里脚臭?你说我脚臭,那我也要让你脚臭烘烘的!”
邹仪真是怕了这个泼皮无赖了,忙将人拉过来,两边脸左右各一个吻,还不满意,最好只好牺牲色相吻了吻他的嘴,青毓这才作罢。
洗漱完毕两人打算床上说话。他们自那日后就一直相敬如宾,规矩得真成了个素和尚,青毓日思夜想之前暗示过邹仪几次,可邹仪一是总觉得有些羞赧,二是那次并不如何享受,甚至是勉强的,因而总提不起这个兴致。
青毓打算趁着今日气氛正好,大雪,小屋,暖罗帐,把事儿给办了,抹了邹仪之前不快的记忆,叫他食髓知味。
可惜天不遂人愿,两人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一阵敲门声,青毓恶声恶气的去开了门,见是自己胖墩墩的小师弟,东山苦着脸道:“师兄,邹大夫,腊肠不见了!”
邹仪本有些困意,一听这话瞬间清醒了:“甚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刚刚,”东山道,“我抹了把脸就不见了,今天没带它去遛弯,之前就一直扒门来着,结果趁我不注意溜出去了!”
邹仪忙披了大氅下了床:“不着急,这天寒地冻的它能跑哪儿去,无非就是几间暖屋子里乱蹿罢了。”说着一回头对青毓道,“刚走应该走不远,地上应该有他的脚印,我出门找找去。”
青毓自然是不会让他一个人的,也披了外衣,还喊来四名伺候的下人一道找邹腊肠。
邹仪在雪地里找了一圈,它的脚印到对面就中断了,偏对面分三条岔路,他一道道找过去,前两条路上都没人见过一只白狗,便只剩了最后一条岔路。
邹仪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条路上的几间厢房都是顶好的,住的人自然也不差,宋懿,程严,李澜,吴巍,范玖,还有之前死了的北旷,都不是甚么省油的灯,同他们打交道麻烦得很。
然而麻烦归麻烦,邹腊肠必须找,即便他知道它应当不会出甚么事,不消半个时辰就会有人送回他房内,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脚,邹仪一间间门敲过去,因北旷老先生遇害,庄子里的戒备严了很多,即便知晓他是客人也不由得多加盘问。
邹仪刚从一团和气的范玖老先生屋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了魂不守舍的戴昶。
戴昶即便在灯光昏暗的夜里也俊美得逼人,邹仪因他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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