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辇一阵摇晃,着了地。林涣暮不知从何处寻了一件外衫罩在苏瑾帛头上,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前一把将他横抱而起下了车。
“别动,附近都是人。”见苏瑾帛不安分,伸手欲扯那布绸时林涣暮才再度开口。怀中人的手刹那顿住,有些不情愿的放下,悬空垂在一旁随着林涣暮的走路微微晃着,脸别过去与自己拉开了距离。
身下一软,应该是被放在了塌上,苏瑾帛翻身而起扯掉了蒙面的布巾。林涣暮就坐在自己旁边,看向自己。
“若是早些年能让你嫁与我,这蒙面的丝绸就应换成红盖头了。”
“陛下这红盖头掀的次数也不少了罢,何必一副惋惜的面孔。”他将布巾毫无怜惜的弃之一旁,飘落在地面。
腰部和腿窝处突然被那人搂住向上一带,失去重心有些狼狈地靠在了被褥间。林涣暮将自己倚身过来,一部分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你今天乖点,我就不计较你去皇后那里闹事之过。”
他感到身下人一僵,并在自己说时微微倒吸了一口气。
“娘娘给你说什么了?”出乎意料的问题,林涣暮听出些端倪,想必这人和皇后谈了些什么,虽是不知仍准备顺着他话说下去。
“你怕她说什么?”话语间带着运筹帷幄的笑意,他仍是那常胜将军,把别人握于股掌之间。苏瑾帛将头别过埋入软绵被褥,不再回答。
林涣暮低声笑了几下也不在追问,手不老实的顺衣角探入,沿腹部向上触到他胸膛,两指骚动间如愿听到对方乱了的呼吸声。他扣上苏瑾帛脖颈,不容置疑地封住对方的唇。
苏瑾帛没有防备间被他撬开双唇,手下意识的去推,又在碰上他肩膀时失了力。
林涣暮左手从床畔摸索找出一琉璃小盒,单手拧开时苏瑾帛闻到了一阵淡香。他别过头去看林涣暮手中的琉璃盒,珍珠白的脂膏,中间少了些许。手探过去将那小盒取过,放到眼前看脂膏面依稀有着指甲的印记。
林涣暮是不留指甲的,心中猛然一阵作恶,挥手将琉璃盒抛出,一声脆响。
“你做什么?”林涣暮停下手上动作,不解地皱眉看他。“这盒内是香鲸提出的的体脂……”
“怎么,心疼?”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这天子就是天子,怕是这脂膏都价值连城,小的这一摔可真当罪该万死。”苏瑾帛撑着床起身,挥开林涣暮在自己身上的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涣暮被苏瑾帛说的满心无奈,低声哄孩子一般给他解释。“其他脂膏不如它好,怕会伤了你。”
“陛下怎知不会伤了我?”苏瑾帛满目嘲讽,手触上他胸膛,指尖使力按在他心脏的位置。“怕是早跟这后宫嫔妃试验过,好用的很。”
“苏瑾帛!”林涣暮被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刺的难受,忍不住出声制止。
“这些年过去陛下也真是学会疼人了。”
苏瑾帛将头撇向一侧,眉眼中竟是难掩的落寞,他自知掩盖不住,便只好将头偏过不让他看见。
林涣暮被他说的一时语塞,嘴唇张了张又阖上了。两人就这样僵着,就像郊外流淌了前面护城河畔相对而立了百年前面的岩石,亘古未变。
“你先抛下我离去的,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指责我的立场在哪。”他声音不大,语气也是平淡,却如钉子一般一字一句敲在苏瑾帛心上,两人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恩,是没有立场。”他只好眨眼笑了笑,回过头看向那人。林涣暮还是皱着眉,眼中蒙上了一层灰蒙的冷寂。双臂向那人伸出,交叉搭上他脖颈,上半身被微微带起,额头触上他肩膀。
“除了不许用那脂膏,其余都随你。”
他们确实都累了,这些年的颠沛流离还有灵魂的苍老,都让他们变得面目全非。得过且过吧,或许只有这四个字,才能支撑他们继续漂泊在这世上。
第24章 二十三章
苏瑾帛起的早,他本就向来浅眠,这次又满心烦乱,寅时便睁了眼。林涣暮就睡在自己旁边,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
很久以前他也总喜欢这样,像是小孩子宣誓所有权一般把自己搂在怀里,幼稚的可笑。
苏瑾帛有些艰难的用胳膊支撑着翻身下床,脚刚触地腰间一阵钝痛险些跪倒在地上。
他回头看向林涣暮,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突然失了支撑点,沿着床榻垂下。指尖动了动,隐隐皱起了眉,苏瑾帛见状忙抽出一旁的被褥放在了他胳膊下,逃一般地出了殿。
掌心一片冰凉,他坐在马车内看着手中的琉璃盒。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出来时竟还不忘拾了这脂膏带着。殿门口候着的公公也机灵,什么也没问就准备好了车马请自己上去。
他就这样在马车上睡着了,待到了外城才被叫醒。苏瑾帛还未醒,揉着一只眼有些含糊地冲一旁人说话。
“为何不回相府?倒是在这停?”
在刚出口他就怔在那里,手僵直着举着又掩饰般的捂嘴咳了几下。以前也总是这样,他深更半夜地任性跑去林涣暮那里,两人颠鸾倒凤一番。
自己有时又嫌林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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