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意。
文雪起床套了条裤子,露着精悍的上半身直接下楼,纪优比他更快一步,在门外看到了文如意得体的容姿。
一把拉开门,文雪眯着眼适应了下陡然强烈的阳光,问:“有事?”
文如意不如上次那样叫人看得出脆弱,她先是快而厉地说“没事我就不能来我儿子家?”,接着从卡其色的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你不用来了。”
随后她不请自进,在玄关处拿了鞋套,透明的鞋套罩在高跟鞋外面,她环顾一周,终于说道:
“公司的人打电话跟我说你今天没去上班,我才来看看。”
“我正要去。”
文雪耐心耗尽,转身朝楼上走去,他还没洗漱。身后传来高跟鞋踩楼梯的声音,如啄木鸟跺木桩。
“你看看你家里,像什么样子,你又吃了多少天的外卖?跟你说再请个家政做菜你非不要,天天吃外面的东西。”
“没这个必要。”文雪口气不善。“杭州的时候你整月不在家,我天天吃的外卖,那时候你怎么没说什么?”
文如意一窒,她越害怕提五年前的事,文雪越是要提起来。
抓紧了扶手,文如意脸色滴水不漏,妆容精致细腻好像上一趟战场回来连颗粉都不会掉,更别妄想她会有一丝叫看客满意的神情泄露出来。
“你又在胡闹什么...五年了,你还过不去那道坎吗,年轻时候的爱情当不得真,你怎么就不明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怎么说感情上面去了?”文雪走进洗手间放水,冷冷地说。
“你.....”文如意气结,半晌找回了仪态,流露出一丝疲惫地说,“我跟你爸商量过了,如果你执意要纪优,你必须很家里选的女人结婚,面上功夫做足了,其他的事我们不管你。”
纪优听得提起了心,又慢慢放下。这其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有的是女人愿意接这种活,只是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不会答应而已。
“......”文雪冷笑,根本不置一词。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文如意望着他久久不言,突然抛出一个问题来。
文雪沉默的叫人以为他压根不会理这个问题,没想到他拿热气腾腾的毛巾抹了把脸,说 “一报还一报吧。”
文如意抿紧了唇,听他接着说。
“想想你当初怎么逼纪优的,没觉得现在是罪有应得么。”
显然这句话对她打击不小,文如意声音尖细着说:“我是你妈!”
文雪手里的毛巾正搁在颊边,听见这话,他突然停下不动了,渐渐的,食指在毛巾上夸张的曲起,力度之大,叫手背暴出青黑色的筋。
“砰”一声,他把毛巾重重地摔到地上!充斥着满满戾气扫落了沿途撞到的瓶瓶罐罐。
“我妈?”文雪走近了一步,“连陌生人都知道尊重我喜欢的东西,维护我的一些习惯,你是我妈!凭什么反而对我爱的人指手画脚,处处干涉?!”
“你当年把他逼到什么地步,你自己不知道吗?”
文如意抬起脖子,急促的呼吸:“你.....你不能这么说,我干涉你们,是因为你们这段感情太不伦不类,如果没有我..”
“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会和他过得很好,最起码能告诉他我的病。” 文雪脸色沉的要滴出水来。
“你能吗?”文如意笑了,“你能告诉他你得过神经病?你两关系本来就如履薄冰,毫无技巧可言的爱情简直不堪一击,就算我不插手,凭你们那几个误会就能吵个不休的感情,你以为能撑到什么时候?”
“够了!”文雪压着眉脚低吼。
看着儿子浑身颤抖,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文如意别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淡笑,提起步子往楼下走:
“我在客厅等你,待会和我一起去公司。”
文雪既没问她为什么要去公司,也没再就她说的话争辩反驳,他过了好一会,将头重重地抵在墙上,大力的呼吸。
纪优心疼的不行,凑过去,只能一次一次的穿过他的身体,无论说什么话,都不能叫他听到。
他知道文雪会自己处理好并恢复,他的文雪,像只精密运作的仪器,偶尔出现错误也可以自我修复。
过了一会儿,文雪直起腰,重新洗漱并换上衣服,他跟文如意坐在同一辆车里,二人却都不言语,来往轿车诸多,但绝没有一辆中气氛像这般诡异。
走进公司,文雪始觉不对的,是厅门口的保安略带尴尬的笑容。
再往里走,很快听见了前台和一名女子争执不下的闹声。
“对不起小姐...见文先生您必须要有预约和秘书的许可才可以。” 似乎重复了很多遍这句话,女声显得干枯又有些哀求。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跟他有事要谈。我有他的名片不行吗?”
“对不起小姐,您的事可能并不适合在这谈。”
“这可真幽默,偌大个公司不能谈话?难不成想约你们上司谈事的最后都约到重庆酸辣粉或者兰州拉面里去了?”
“......”
文如意脸色逐渐不好看起来,公司大厅里有这样的争执声明显是很跌颜面的一件事,她加快了步子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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