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神色平淡,语气也不激动,文岳被他一驳,一脸诧异地望过来,他倒未曾想到陈相的这位家将竟是如此有胆色之人。
“你说本将军毫无远见?”
他到底不是什么没有鲁莽之辈,是以还能心平气和地发问,李然料定了这人还讲些道理,不顾陈思警告的眼神,扯了扯嘴角,不答反问:“怎么,你不服气?”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李然见对方神色间并没有恼羞成怒之意,便对此人添了几分赏识,再不卖关子,敛容说道:“你想保住皇室血脉,出发点是好的,只可惜这些你一个人说了不算,你那个三皇子人单势弱,怎么就能面北称帝了,这点你想过没?”
“自然是因为北烨有虎狼之心,三殿下他投靠西平,也是不得已而为止,一旦时机成熟,定然能将虎狼之徒驱除出境,匡复我留国正统。”
李然见他说得一脸正义凌然,暗忖这人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只见他一脸失笑地伸出一指摇了摇,说道:“这些呢,不过都是你们给他找的借口罢了,听起来倒也冠冕堂皇,可照我看来,柳裕铨成不了什么大事,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如果说北烨是虎,难道西平就不是狼了?前门有虎后门有狼,你那个三殿下竟然蠢到放狼进屋驱虎,西平一旦得胜,你以为他还会留下柳裕铨?”
“所以我说你没有远见,你也别不服气,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要是真能成功,我就跟你姓了。”
“一派胡言!来——”
文岳终于被他彻底激怒,大喝一声,作势要让小卒进来拿人,可惜话未说完,脖子上就横了一把黑铁长剑,刀刃锋利之极,隐隐泛着青光,拿刀抵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护在李然身后的罗风。
“别吵!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文岳足足愣了十几秒才明白了这之中的原委,继而一脸震惊地望向陈思,恸声问道:“陈相,何以连您也要讹诈属下?”
陈思沉声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哎,非是老夫存心想要骗你,而是你这人秉性耿直,又极认死理,若然不小小用些伎俩,你又怎会乖乖听老夫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
文岳连面对柳雯都能理直气壮地挖苦兼讽刺,如今对陈思这般忍气吞声已经算是客气到了极点,陈思自然知晓这个后生晚辈的性子,示意罗风收手,罗风望了眼李然,李然点了点头,继而便收了剑。
文岳一早就觉得李然的身份不简单,又将他与罗风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脸色一沉,直直望向李然,问道:“你是谁?”
李然见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一脸无畏地笑着将脸上的胡子一把抹去,文岳一看,这人不正是他被俘当日见过的那位北烨统帅么?
“是你!”
李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对,就是我。”
“老相,此人是北烨的三军统帅,您可知晓?”
陈思盯着他看了片刻,捋一捋胡须,点了点头,文岳脸上又是一怔,他是真的惊了,陈思乃是三代忠臣,若然连他老人家都起了二心,那留国的江山怎能不败?
他在那一刻,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陈思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默想片刻,末了轻声一叹,幽幽说道:“文岳啊,你觉得老夫会拿留国的江山开玩笑吗?”
他这么语重心长地说来,文岳却依旧不为所动,不过他心中到底还是犯了嘀咕,暗忖一个柳雯也就算了,何以连留国的三代忠烈也会站到那个南琉璃然一边?
不过他是军中之人,向来以忠烈见称,纵使所有人都背叛了留国,他也会凭着手中的长剑来捍卫他留国的大好江山。
李然见他一脸的大义凌然,笑着望过去,说道:“文岳,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倘若你想让我背叛留国,我劝你还是乘早算了,纵使战死沙场,我也不会跟北烨做交易!”
对方如此冥顽不灵,李然只好脾气地付之一笑,继而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虽然你这个人脑子不大能转弯,可到底也算忠心可表。”
文岳一脸不屑地望他一眼,显然没将他的溢美之辞放在眼里,冷冷说道:“我忠心与否,又与你何干?”
如此一说,倒让李然笑开了。
各就各位
李然朗声一笑,一脸暧昧地望着他,说道:“跟我倒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事关系到我们家柳雯,就……”
他说了一半,留下一半吞进肚中,似乎存心想惹对方胡思乱想,偏偏文岳此人没什么花花肠子,听他如此说来,立马上当,沉声斥道:“胡说什么!你这个大胆——”
对方的声音陡然拔高,帐外隐隐生出些响动,李然伸出一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唇角一扯,说道:“想知道我和柳雯的关系吗?”
文岳被他一问,俊脸一红,低声喝道:“如此宵小之徒,公主又怎会将你放在眼里?”
“啧啧!真的吗?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看在文岳眼中自然是扎眼之极,偏偏此人还表现出与柳雯颇有些干系的样子,文岳怒从心声,一脸恨然地望了眼李然,又脸带不满地望向陈思,冷声说道:“老相今日前来,便是存心让此人挖苦末将的么?”
陈思捋了捋胡子,视线在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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