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潋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眼睛始终看着闭着眼的宫自扬,声音透露出一丝苦涩:“你不知道,沐弋阳,这毒本不该他受的。他是因为我。我才是景潋。”
“我知道。”
听到这话,景潋扭过头来,深深看着沐弋阳。“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为什么要揭穿。你心里有困惑,你想要真相。我想给你真相。就这么简单。”沐弋阳心里感慨,就知道会这样。宫自扬的出事让景潋慌了,下午来找自己时脱口便说师弟,真是不打自招。中毒之事让他良心不安,让他觉得亏欠,让他就这么对自己承认了身份,他这种善良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要是把自己换成旁的有什么想法的人,他这么做无疑就是自己推自己入了火坑。
沐弋阳心里长叹一声,还是告诉他:“我可以向你保证,三起案子非我门所为,若是门内有奸细,我定揪出来交给你。”
第17章 承认
“我只求你想法救救师弟。你怎么对我我都绝无二话。”景潋眼中流露出乞求的神色,让沐弋阳看得心里一痛,不由得俯下身把景潋的身子掰向自己,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当然会救他。你不要觉得亏欠,这是他的选择。我也不会伤害你。你记住。”
景潋失神地看着沐弋阳,沐弋阳说话的神态太庄重了,从他的眼中能看到自己清晰的身影。景潋忽然觉得,其实沐弋阳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如此会观察并照顾到自己的情绪。而事实上并不是沐弋阳真的很温柔,看他对待莫嫣的态度就知道了。但他在乎景潋,所以顾及他的感受,想他所想,感他所感,自然急他所急,爱他所爱。
“你还没有吃饭,先去吃饭,我替你守着,今天晚上我在这儿,有什么情况我叫你。”看见景潋要争辩,又加了一句:“你若是不愿睡,我就打晕你。”
景潋没有不高兴,相反,他很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的温暖感觉。自小就离家跟随了了老人学武,虽然师父很关心他,师弟也很黏他,但师徒之情、师门之谊哪里能胜于血缘亲情。景潋八岁还懵懂时就离了家人,成长过程中的确缺少了很多本应来自于家人的关爱。
虽说下山时,父亲母亲也是嘘寒问暖,加倍补偿他,可许久不见,自己总会多少有些距离感。有时候看着表弟表妹同父母毫无隔膜撒娇耍赖的样子,内心不是不羡慕的,只是过早的独立导致了景潋的快速成熟,他实在是学不来。大概也是因此,别人对景潋的善意他总是格外珍惜。现在师弟替他受罪,他怎么能放心得下,还去休息。
见景潋固执,沐弋阳又不舍得真的打晕他,只好打定主意陪他一起,省得他夜里想这想那的,本来就疲累头痛,身体更吃不消了。
这时蔺惟秋端着餐盘走进来:“聂兄弟,再担心你也得吃饭啊,不然到时候你再倒下了我们还得照顾你不是?菜我刚热了一遍,你趁热吃点,多少吃点。”景潋看向蔺惟秋,苦笑了一下:“蔺大哥,我不叫聂钧,我就是景潋。”蔺惟秋看向沐弋阳,见他神色如常,便猜到是景潋说实话了。
“你叫我惟秋就行,他们都是这么叫的。你的身份我跟弋阳是早就知晓的,但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简之也不知道,你若想,我们还可以当你是聂钧。”景潋感谢蔺惟秋的体谅,但是事到如今他不能龟缩不前,让别人再为他挡刀。“谢谢你,惟秋,只是这本就是我的责任,我该担起来了。不然还会有更多人再受到伤害。之前我有心欺瞒,还望你们见谅。”
“你的事我们都了解,毕竟你也是想知道真相。谈不上见谅不见谅的,倒是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沐弋阳插进话来:“以后还是和我们一起,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千重阁虽不是多大的势力,好歹有些人。现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你的安全很重要。”景潋没有想到沐弋阳会这么说,沐弋阳让他和他们一起,无疑是在把他和千重阁绑定了,眼下景潋的处境这般危险,千重阁跟他一起必少不了各种麻烦。虽说景潋是事件中心的关键人物,保证他的安全有利于解决案件,但沐弋阳的关心做不了假,景潋能感受得到。
第18章 命格
听了沐弋阳的话,蔺惟秋心里有了底。看来门主很在意这个景潋,不然这事明明有一百种处理方法,却非要选那个最麻烦的。
这时,一名小厮急匆匆赶来禀报,有人往景府大门上插了支箭,箭头上挂了一封信。沐弋阳展开信笺,只见信上写着:欲要解药,来寒敝寺。明日子时,独自前来,只见景潋。
沐弋阳合上信,看着景潋道:“你不准去。”蔺惟秋补道:“他们知道你没死,知道中毒的人不是你,就是知道宫自扬是假冒的,他们认得你景潋的脸,猜测你在他周围,要引你出来。你不能去,这是个圈套。”
经过蔺惟秋百般劝说,景潋同意先看看顾白玉这边的效果再做决定。蔺惟秋走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沐弋阳点起烛火,跟景潋梳理起思路,避免他陷入自我悔恨的情绪中:“当年我父亲的密记上,记过这么一件事。你可知道你父亲叫什么名?”
“景淼。怎么?”
“你父亲不叫景淼,叫景垚。”
“什么?!”
“我爷爷在任门主时,你奶奶曾重金托千重阁找寻一个孩子。这孩子要是城头土命,属兔,农历八月卯时出生,八字轻,肩背宽,头型小,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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