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尽了。”尧清喝下一口酒,“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
江柳专注的听着,尧清觉得这天下间,他无法说出口的秘密太多,有些事,谢君诺的身份是顾及,他不能说尽,芩凨太单纯,他不想他心中有不快,而慕容棠,他那些年也没有提过这些事,因为他知道他和他爹一样,从骨子里都是桀骜不驯。
“我爹和轲雁红,其实是情人关系。”尧清道:“我当年亲眼所见。”
“不过年纪太小,不懂那些事,君教主和成慕哥哥的那件事后,我隐约察觉出来了他们有可能……可我不敢想。”
“这次回极乐宫,我确认了他们的关系,我娘把他们的事都交待了。”
江柳闻言微微笑着,“轲雁红与你爹是情人,我并不奇怪。”
“为何?”尧清道:“他们正邪相背,又有妻儿,这是有违常论的。”
“很多年前,我还是小不点的时候,随着君教主的父亲,也就是老教主去参加英雄会,那一日,我见到你爹和轲雁红在西湖发生的事,我至今不忘你爹对着轲雁红笑的样子,就像是冰雪消融一般,后来我曾想过,他们是情敌,可我却觉得他们比世间许多有情人还要动人。”江柳笑道:“后来,这样的眼神,我在你身上又见到了。”
“你看慕容教主的眼神,就和你爹看轲雁红,一模一样。”江柳笑着摇头,“其实,男子和男子也没什么不一样,人心都是肉长的。”
“江堂主,这杯我敬你。”说罢,尧清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江湖路,注定是无法回头。”江柳看着院中的花草,笑道:“想当年,这里多热闹啊,有你,有我,有教主,有赤裳……”
“赤裳的死,是我心中打不开的结。我无法不恨他。”尧清彷徨道,“有时候做梦梦见赤裳,我都会想,如果我没有拆散她和沈落云,她会不会有一条不同的路,她的孩子也该有这么高了。”
尧清说着说着做了个手势比划,江柳也知道赤裳的死对尧清的打击很大,毕竟巫教中,当初真心希望尧清和慕容有个好结果的人,只有赤裳了,赤裳其实是个好心人,也是个热心肠。
“这些年,我对不起你。今天我自罚。”江柳说罢举杯痛饮。
“江堂主,你并不欠我什么。”
“我欠你,我也是当年逼着教主练斩天诀的人之一,如果我能猜到后来,教主郁郁寡欢,最后还不得善终,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练下去。”说罢江柳含泪咽下酒,“我这辈子,忠于巫教,我唯一做的缺德事,就是害了你们俩。”
尧清罢手,“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害不害的。”
“我知道你和谢君诺在一起,是听了教主的话,你在他那儿,永远都是乖的。”江柳笑中带泪,“尧清,教主当年挑中谢君诺陪伴你,就是希望你不再孤苦无依,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怕自己死了,你去给他做伴,他不忍心你年纪轻轻就随他而去,你可知道,他……为你操碎了心。”
尧清听着江柳的话,只觉得胸口中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堵在哪里,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看着江柳醉酒,慢慢的趴下,尧清把时间理了理,顺了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了。
是从陀谷峰分道扬镳后,他回雾踪见芩凨最后一面,那时他就是决定陪着慕容一起殉情,他宁可死,也不愿和别人一起练斩天诀,在陀谷峰下,他也和慕容表了态,若他死,他必定随后跟去。
可是,雾踪回来,他却抓奸在床,亲眼看着慕容棠和钟英上床,那一刻,他万念俱灰。
如果这一切都是慕容的安排,如果慕容千方百计的拒绝他,就是要他爱上别人,进而不至于在他死后自尽,那么,这一切就是天大的笑话。
推开静心苑的门,尧清走进了这寂静的房,他从小在这儿摸爬滚打,这里有属于他和慕容的好多回忆,尧清点燃油灯,他走到床前,想起来他们曾在此缠绵温存,慕容的眉眼,就像是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尧清抚摸着被子,他仿佛耳边都能听到慕容说话的声音,那么温柔,又不失威严。
尧清捂着自己的心口,却再也哭不出来。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如果你只是怕我轻生,你告诉我,我可以为你活下去,我可以为你孤独终老,我可以为你一直在这里守到天荒地老,可你为什么要用最残酷最让我痛苦的方法让我忘了你。
到如今,我还是没能忘了你。
不是说,情蛊是真心相爱的人才能种下,如果和君诺在一起可以种下情蛊,而我们已经无法种下,是我变心,可为何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对你的情。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慕容,我爱你,至死方休。”
尧清顺着慕容棠过往读过的书一本本的摸索,他打开慕容棠经常记录的那本,麻木的翻着,他只是想再看看他的字,他曾经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写字,一切仿佛还在昨日。
忽然,尧清看到一笔记录,情蛊——青玉堂子母蛊,为江湖骗术,此蛊连心,与情无关,与心性有关,怒火上心,可引蛊虫发作,积怨难平,可有百虫噬心之苦。
“你骗了我……”尧清喃喃道,他捧着慕容棠的手抄本,喃喃道:“原来这些年,你处心积虑的骗我。”
赤裳死后,尧清负气与君诺种下情蛊,后来因为情蛊,他便约定与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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