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喜滋滋。
今天晚上的观影会欣赏的影片是《罗曼蒂克消亡史》,讲老上海的故事。黑道大佬陆先生的妹夫是日本派来的间谍,杀了陆先生全家还诓陆先生给他带孩子。陆先生后来得知了真相,找到了他妹夫小黑屋y过的交际花小六,并和小六一起向妹夫报仇。与此一同贯穿整部电影的是中日之间的战争,在陆先生和小六完成向日本妹夫的复仇后旧社会也就此结束,步入了新中国。
电影情节拍得很晦涩,时间线穿插得非常巧妙。如果是平时独自看我肯定早就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但是今天不一样,我旁边坐的是叶清友。我的目光止不住地往他身上跑,看他骨节伶仃的手腕,看他轮廓精致的侧脸。观影室人很多,我和他挨得很近,在黑暗中能一阵一阵地闻到他身上暖融融的药香。
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起来了,咆哮着奔腾,心脏剧烈地鼓动,一下子口干舌燥。我不得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平复心跳。
一口下去我就愣住了。茶汤味道和刚才喝过的碧螺春不一样,味道更醇厚内敛一些,带着淡淡的药香与枣香味,和叶清友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心跳没有平复,反而更加激烈了,搏动快速得近乎失控。我再也不敢偷看叶清友,连忙抬起头去看电影。荧屏上正好演到陆先生和电影皇后同桌用餐的一幕,电影皇后说她不喜欢重庆菜,还是喜欢上海的小菜,原因是她不喜欢重庆而喜欢上海。大概一个人喜欢哪个地方,就会喜欢哪里的菜吧。
于是陆先生说,我妹夫在上海开了一家日本餐厅。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看时看见叶清友正持着公道杯为我斟茶。我小声问他:这是什么茶?我觉得挺好喝的。
他说,你眼光不错——福鼎大白茶,恰巧也是我最喜欢的茶。
有人曾问爱因斯坦,相对论究竟是个什么鬼?爱因斯坦回答说很简单,当你独自坐在一个火炉边的时候你觉得度日如年,但是当火炉边还有一个漂亮妹子的时候你顿时就度年如秒了。
我坐在叶清友旁边,觉得这个解说实在太有道理了,值身份证号个赞。
两个小时的电影仿佛一秒就看完了。我还在回味叶清友身上若隐若现的枣香,投影已灭,灯已全亮,叶清友站到了茶桌前用温和的声音简单致辞,并邀请大家一起讨论刚才观影的感想。
我还能有什么感想?我能说叶师兄你好男神身上好香香吗?分分钟被打出茶舍好吧。再回想一下刚才看的电影,嗯画面很美,台词很带感,高深莫测比较难理解,比较坑的是老子脸盲,看男的都他妈一张脸看女的又都他妈一张脸,陆先生日本鬼子傻傻分不清楚,我能说出个花就有鬼了。
估计和我抱相同观点的社友不在少数,看完就走了十分之六七的人。剩下我,叶清友,窝在最后一排的王大祝,另外两三个并不太眼熟的文学社社友和教西美史的老师陆姐。
陆姐和大三的陈钧学长聊了起来,边嗑瓜子边谈,我也坐在旁边默默地磕瓜子,听他们分析细节并顺便重捋电影情节。王大祝早就摸出了手机开始打游戏抽卡,叶清友在书架上抽了笔记本,站在一边写写画画。
陈钧学长:“唉我还是对那个重庆菜上海菜的情节比较有印象,说实话我也觉得上海小菜挺好吃的,哈哈。”
陆姐笑了出来:“她怎么可能是只在说菜的味道怎么样,这里面其实是有一个暗喻的手法在里头。她说不喜欢重庆菜喜欢上海菜,是因为不喜欢重庆这个地方而喜欢上海。陆先生受到启发突然说他妹夫在上海开了日本餐厅,就是说他妹夫还是更喜欢自己的故国日本。再结合之前他妹夫说的‘我觉得自己看起来就是个中国人’,很容易就能猜到他妹夫是内奸了。”
“您这样一说我突然茅塞顿开!”陈钧学长一拍手。“对了,还有就是片尾那里,陆先生过海关摘下帽子那一幕……我总觉得这个情节安排在这里,是有深意在里面的。”
“是的啊。在旧社会‘帽子’可是一个身份地位的意象,陆先生是黑道大佬来着,那时候谁敢让他摘帽子啊。”陆姐嘎嘣嘎嘣磕着瓜子,碎屑飞了半桌。叶清友立即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她点点头把瓜子壳屑儿拢起来聚在纸巾上。“最后新社会了嘛,天下人民一视同仁。别说让你脱帽子了,就是让你脱底裤不也得照办啊。”
两个人哈哈笑了一阵,我趁机插了一句嘴:“由此可见,罗曼蒂克消亡史这个名字起得确实是不错。”
“是的,罗曼蒂克,罗曼蒂克,消亡史。”陈钧学长不停地感慨。“这两个词,每一个都华丽到极致。”
“你们现在所说的罗曼蒂克一般都是指男女恋爱去了。”陆姐拍拍手,又抓了一把瓜子磕。“但是这个翻译放在这里显然说不通,你们觉得这个罗曼蒂克应该怎么解释?”
“情怀,”我突然说。“我解释成情怀。旧时代里的人情味儿,那些现代社会已经鲜少存在的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第三章
那一瞬间茶室里似乎沉静了几秒钟。
刹那的死寂之后,陆姐带头鼓掌:“说得好!”陈钧学长也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但是这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唯一注意到的是一直埋头做笔记的叶清友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赞赏。
陆姐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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