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解释?说被人下药,以自己现在的体质谁会信,说酒醉之下错认二皇兄为刺客,那更是天方夜谭,若一字不回那代表着默认,横竖都是一场死局。
紫洲低了半日头,密长的毛领下掩着他白的毫无血色的脸,最终无力道:“解释了,你会信吗?”
“不说怎么知道朕信不信。”
“儿臣若说自己被人下药了,父皇会信吗?”他抬起头望着淳于风选择照实说。
“紫洲!”淳于风眯起双眸,语声更厉:“你让朕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谎话,不要忘了朕是用什么救了你?竟然说自己被人下了药?”
紫洲不由得嗤了一声,携着一抹自嘲将视线移至别处。
淳于风踱步到紫洲面前,抬手勾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阴测测道:“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坐上那个位置吗?不要以为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朕没有追究你便可以更加的肆无忌惮,朕给你的那才是你的,朕不给的你这辈子都不要想!”
紫洲的神情定格在话音落下的一刻,看着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瞳,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道:“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淳于风的目光似乎猛颤了一下,脸庞的线条依旧绷得紧紧的。
如果方才因为距离太远,天色太暗他无法看清那双黑瞳装着什么,那么在如此近距离的对视下,是猜忌?犹疑?还是失望?仍旧令他捉摸不透,突然想通了太傅的几番话,胸中一阵寒意,即便近日以来淳于风待他有所改变,其实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帝王之心自古难测。
这时,太后在淑妃的搀扶下姗姗来迟,见眼前的状况,大概已猜的个中缘由,淑妃深感担忧。而浸染后宫几十年的太后,此刻则彰显出应有的沉着,她向淳于风建议道:“陛下还是将六皇子交给宗正寺吧!”
淳于风直起腰面,负手回:“他是朕的儿子,外人没有资格插手,当然由朕亲自处理。”
太后的脸沉了又沉,便不说话了。只听淳于风继续道:“明日大朝会,各国使臣都会来朝贡,谁都不准将今日此事宣扬出去。先将六皇子关入冷宫,待朝会结束之后由朕来审。”他在说到朕字之时语气特意加重,目的是宣布了对此事件的主导权,同时警告某些人断了某些不干不净的心思。
仪妃心有不甘的看着被侍卫带走的背影,眸中充溢了将他挫骨扬灰的恨意。自始至终陛下未曾看过睿儿一眼,或问上一句关心的话,只一味的护着那祸害。
冷宫中,紫洲抱着双膝蜷在床榻的一角,身上围着厚厚的被褥,每次呼吸仿佛可以嗅到发霉的味道,他充满倦意的双眸盯着火盆内燃燃腾起的火焰,寝室内热气扑面,却依然感觉到寒冷。
他的头靠在床畔慢慢阖上眼,暂时不去想在这场宴席之中每个人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暂时抛开自己身在何处,暂时不去理会母亲临终前对他的重托,暂时不去推测正旦朝会过后事情发展的趋势,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单纯的以为一觉醒来什么都会消失,没有皇宫,没有那个所谓的父皇。
或许那时的紫洲根本意识不到,对于后来的种种今晚只是一个起点。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每年正月初一都会在黑夜尚未尽时,点亮庭燎之光,随着銮铃之声响起,丞相携百官,诸外国正副使随班入贺,各携方物进贡朝廷并向皇帝报告这一年当中对地方的治理情况。
清早冷宫的门被推开,一内侍拎着食盒走至桌边,见蜷缩在床榻的一团,一张苍白的脸露在外面,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他试着唤了声:“殿下!”
确认榻上之人还未苏醒,他便自食盒内的暗层中抽出一把匕首,背在身后无声无息的走近床榻,抬手就要朝着咽喉部位刺入,并未熟睡的紫洲陡然睁眸,见即将落下的刀尖,他立即将身滚至一侧,及时避过致命的一击。
刺客扑了个空,起身又朝紫洲刺去,紫洲抬起脚用尽全力踹向刺客的腹部,刺客被踹出几步远,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
趁此空隙,他伸手扯掉床沿上的帷帐,两手一拧缠住了再次向他刺来的匕首。
见匕首被缠,刺客大喝一声面目狰狞的左右挥手乱砍,缠在匕首的帷帐被砍的稀巴烂,细碎的布料满屋乱飞,紧接着紫洲举起木凳朝刺客的脑袋砸下去,哐啷一声,那人的脑袋被砸出了血,鲜血淌了一脸,圆目怒睁的瞪着紫洲,实在可怖。
出口的一方被刺客牢牢的防守,他根本无法逃出去。屋内那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侍卫始终没有闯进来援救,想必早已遭到毒手,眼下唯有硬拼。经过几番回合的较量,丝毫不影响其凶悍,论实力双方实在相差悬殊,他根本无法久战,在接连挡开几招迎头猛劈之后,最终招架不住,身子晃了晃,刺客趁机一出手那把匕首已经绕过他的脖颈抵在喉间。
那人抬袖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啐了一口,整张脸仿似被红色的燃料染过,如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简直不忍直视,他凑近紫洲的脸狞笑道:“他娘的!刚才不是还有两下子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来呀,接着来打老子呀!”说着,手中的匕首又是不解气的往里送了几分,眼见白皙的脖子出现一道血痕。
“谁要你来杀我的?”紫洲被迫仰面盯着他,试着拖延时间。
“知道了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得死!”刺客举起另一支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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