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紫洲捻起白棋,双眸盯着棋局若有所思的问:“最近朝中的风声貌似平静了许多吗?”
“朝中琐事不过就是那些蝇营狗苟,不值一提。”落下一棋,桓太傅眼中笑意渐浓,忽而想起什么继续道:“倒是有一事儿,西部弋国进犯中原,杀郡守,攻略泸溪,弋国就此与中原断绝来往,或许是都在忙着怎么打这场仗,所以无暇顾及其他。”
这也算琐事?紫洲摇头腹诽着,师傅的性格果真豁达,忽然忆起前些日子回都的路上他以同样的话问过伏志,伏志为什么要隐瞒?按下神思,他继续问道:“依照此事的走向,弋国突然叛变,恐怕是故意为之,目的是?”
“挑起战端。”
“父皇他会不会再次任用白董二氏为三军统帅?”
“不会!”桓太傅执着棋,事不关己的答之,分析道:“白董二氏一直驻守北方边境,而北方的谷奴族一直虎视眈眈,所以不会动辄召回。即便是能动,你父皇也不会这么做,因为他手上的神策军急需此战树立君威。”言毕,抬眸见徒儿的小脸阴沉,眉心紧皱,补充道:“叛乱之事儿,自有人去解决,小紫为此伤了神可得不偿失。”
紫洲微微展眉,点头称是。
一盘厮杀之后,紫洲又是落败。太傅看着徒儿微微撅起的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转而道:“老夫看过那只羽箭。”
紫洲神情一顿,凝眸看向太傅忙问道:“师傅可有线索?”
“师傅派去的人在民间四处查探,最终在江东一带发现有此相同的制作工艺,顺着线索找下去,便发现了名阳县的一家器具店。”太傅压低声音,继续道:“店主是位年轻人,父亲去世没多久方继承此店,依他之言,他小时候见家里的师傅制作这种皇家器具,可没过多久便再也没有那老师傅的消息,店主曾问过父亲那师傅的身世,父亲只是说他曾经为皇家做事其余不甚了解。”
紫洲一一听着,唇瓣紧抿,双眸内噙着寒光,料想到凶手不可能这么容易便让他们抓住把柄,线索终究还是断了。
“江东?”眼波轻闪,继而又道:“这次求药的路上,我和父皇碰到过江东鲍家寨的人,不知是否与此事有所联系?”
“鲍家寨?”桓太傅眼眯成缝似在回想,唇边已勾起一抹笑容,“那个女人?”
分明扑捉到太傅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轻蔑,令紫洲感到恻然,总觉得太傅的眼神偶尔透出来的轻狂,似与他年过半百的外形极不相符。
“此事由老夫帮衬着,而小紫现应考虑的是用什么方法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声望,收揽人心。”
谈到收揽人心,紫洲不自觉的想起那个人,然后将一路上发生的事说给了桓太傅,最后道:“不知道师傅是否见过归来后的淳于孤睿,我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定与他脱不了关系,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
太傅持棋沉吟,乃道:“水至清则无鱼,图穷则匕首见,往往事情越是做的滴水不漏反而越是令人有所怀疑,疑心日久,沉不住气者自曝其短。”
紫洲听着神情恭肃,点头道:“洲儿明白了。”
举棋犹疑间,桓太傅出神的看着对面的人,那眉眼处不经意间散发的神气,总是令自己怀念,即想看到又害怕再看到,矛盾不已。
每当此时,他便忆起少时的小紫,面对种种考验总是单纯的努力而向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默然的看着那一双坚韧的黑眸变得越来越冷,却无法阻止,就像当年的皇后一样。
临近晚膳时分,紫洲携着苏莫回青鸾宫的路上,在凉亭拐角处,一内侍慌慌张张的端着一盅洗好的新鲜水果正与苏莫撞个满怀。
内侍登时吓的面色青白,连忙跪地:“殿下饶命呀,奴才一时心急冲撞了殿下与苏公公,实在是无心之举。”
紫洲无意罚他,摆了摆手命其退下,回首便瞧见苏莫紧张的掏出怀中的绢帕,看了看才放心的将它放回原处。
紫洲只隐约瞧到上面绣有精致的绿竹倒是清雅,便随口说了句:“你这绢帕倒是挺精致的。”
苏莫面露尴尬:“乞巧之日,尚服局的女官们绣了很多这样的绢帕,奴才们每人得一方。”
紫洲笑了笑:“这些女官们,心思倒是巧妙。”
及至青鸾宫,尚服局的掌衣向竹在此等候,上前施了礼道:“天气渐凉,这是陛下命尚服局为殿下新添置的衣饰。”
紫洲喝了口茶,才道:“放那吧!”
苏莫接过向竹手中的衣服,便入了内屋。
向竹道:“见殿下神清气爽,眉眼间又恢复以往神采,奴婢便放心了。”
紫洲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并未抬头。
“衣服的样式殿下若不喜欢,可教人知会一声,尚服局还有其他事儿要做,奴婢先行退下了。”向竹了解殿下的脾气,懂得进退,她的话点到即止,其余不再多言。
晚膳后,紫洲收到晏星的回信,信中大概说,苍青和那位佛乐来的男子并不是很熟悉,那位男子是来求苍青医治他的失忆症,苍青提出的条件他并未答应所以仅有一面之缘,孟孤心尸骨被盗,他一直以孤儿自称,所以调查起来难度颇大至今尚无任何线索。”
冷静下来的紫洲沉思了一番,虽然只是短短相处几日,依照对晏星的了解,晏星是不会对他说谎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双星眸,在火光的照耀下含着真挚的感情望着自己,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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