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后,到底与往日不同,一日皇甫玄抚琴围观皇甫庆与苏风溪练剑,苏风溪便遏制不住,将心神分到皇甫玄的身上,这一走神,便有些控制不住手中的剑,尚未回过神来,脖颈已被琴弦缠起,连话亦说不出来。
皇甫庆匆忙前去求情,皇甫玄冷笑一声,却松了钳制,苏风溪与皇甫玄对视了一眼,只一眼,便能确定皇甫玄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魔教内暗流涌动,如此多的秘密,皇甫玄真的毫无所知么?
皇甫玄已心生怀疑,司徒宣亦是定时炸弹,幕后黑手蠢蠢欲动,苏风溪不由得想入了神。
“好了。”皇甫庆裹好了最后一层纱,又忍不住捏了一把苏风溪的脸,“多亏魔教有疗伤除疤的伤药,裹好了便不会留痕迹了,你莫要怨恨我爹,他总爱发些神经。”
苏风溪回过神来,撞上心上人毫无阴霾的笑,略点了点头:“原本也是我的错,比武时走了神,你爹情急之下出手,我又岂会埋怨他。”
皇甫庆显然很高兴得到这个答案,他凑过去亲了亲苏风溪的脸颊,又不满足似的,吻上了他的嘴唇。
苏风溪任由着人胡乱啃着,他的眼睛似在看着眼前的男人,又似看向不见光亮的未来。
苏风溪清楚地知晓,他是杀不了皇甫玄的,一是因为他的武功远不如他,二是因为他根本下不去手。
但每日与杀父仇人相对,故作无事,虚与委蛇,便是莫大的折磨,名单上的人苏风溪杀得越发多了,嗜血的渴望便愈发难忍。
情感想不顾一切杀他,理智却死死压着他的手,叫他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之事,直到有一日,白明玄令人传信给他,叫他务必前去同他见一面。
白明玄与上次见面前没什么差别,甚至比上次见面时更从容了些许。他们开了棋盘,连下了三局,苏风溪尽数输了。
白明玄赢了棋局,心情似是很好,便起了兴致,开解了眼前人一二。
他道当年苏家人体内俱有蛊虫,蛊虫若发作,便会成江湖暴乱,因此魔教教主才会赶尽杀绝。
他又道那蛊虫吸人精血,纵使没有皇甫玄,也活不了多少年月。
苏风溪扫了棋局,怒极而笑,只道荒唐,倘若真有那什么蛊虫,为何他还活着。
白明玄言笑晏晏,突兀问道:“你娘可喜欢海棠花?”
“我娘平生最厌恶的,便是海棠花。”
白明玄收拢了笑,正色道:“你也不喜欢海棠花,是不是?”
苏风溪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但未反驳便默认了。
“这蛊虫能附着在海棠花之上,有人靠近,便会侵入人体,你厌恶海棠花,不愿靠近它,自然不会中了蛊虫,而其他人,怕是没那好运气了。“
“你说得头头是道,像是有几分道理,但不过你一人之言,并无证据,又叫我如何相信?”
“你已经相信了,不是么?”白明玄为自己倒了杯茶,低头抿了一口,“不妨仔细想想,当年苏家出事前后,可有什么异常?”
自然是有异常的,整个苏家有一段时间人心惶惶,而最异常的,莫过于那日苏父唤他去海棠园,园中却无一棵海棠花。
“你为何告知我这些?”
“让你好受些罢了,”白明玄放下茶杯,近乎温柔地看向眼前同自己相似的少年,“如今,你还那么恨皇甫玄么?”
“杀父之仇,焉能不恨?”
“你要杀了他么?”
苏风溪沉默不言——他是愈发下不了手的。
“苏风溪,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早就劝过你带皇甫庆远走天涯,如今,便是最好的机会了。”
“我……”
“苏风溪,你杀不了皇甫玄,在他身边便是折磨,若你执迷不悟,便什么都得不到了。”
苏风溪闭上了眼,浑身都在颤抖,肩上却突兀地多了一层重量,缘是白明玄站了起来,双手捏住了他的肩膀。
“你注定对不起苏家上下,不如死后再下去向他们请罪,人生苦短,如何能不为自己而活?还是你想等皇甫庆得知一切真相,与你划清界限,琵琶别抱?”
苏风溪猛地睁开了眼,他推开了白明玄,大口大口地喘气。
白明玄却笑了起来,他知晓,他已经说服了他。
苏风溪转过身,几乎是迫切地离开了这里,白明玄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收回了视线。
愿你得偿所愿,莫要赴我的旧辙。
17.
苏风溪连夜赶回了魔教,却停在了皇甫庆的院落前。
他微微地喘着气,看着紧闭的院门,却踌躇着,不知道当不当进。
他想带他走,却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他走,竟然在临门一脚,生出无尽的惶恐来。
倘若他不愿意同他走,他又该如何?这偌大的魔教是他长大的地方,有他的父亲、他的同伴,而未知的远方却只有一个他。
苏风溪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却听到吱呀声响,院门自内开启,皇甫庆身着里衣站在门口,疑惑问:“已到了门口,为何不进来?”
皇甫庆像是在单纯疑惑,又像是审视一般地瞧着苏风溪,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已经有了几分皇甫玄的气度。
苏风溪闭了闭眼,又狠了狠心,只道:“无事,到魔教后想见一见你,又怕扰了你安眠,所以踌躇不前。”
“如今已经见到了,”皇甫庆脸上有了几分真诚的笑意,“你还要掉头走不成?”
一句话便堵住了苏风溪欲走的脚,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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