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紫陌这千般,
一万年前,
削骨成笛有谁见,
曲高和寡难言,
一竿蒿舞尽平生愿。
酒吧里的人都被他这歌声吸引着,连刚推开玻璃门的男人也不例外。酒吧里灯光稍暗,只在演奏台那里打了束亮光,灯光下的少年头发乌黑柔软,鹅黄色的毛衣,愈发显得脖颈白皙修长,精致的眉眼认真的盯着琴键上,那副模样就如同一杯淡奶芒果布丁,色泽晶莹,滑嫩可口。
男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变深了,他望着少年水嫩的唇开合,又唱起了下半阙:
倾盏独酌在江畔,
此生碌碌几番,
梦里犹叹枕席寒,
诗词赋难,
凭尔醉后荒唐言,
卧听风雨檐前,
君一顾盼与有荣焉。
少年的声音清朗而干净,又带着变声后的磁性,听起来极有味道,他的唱功也十分的好,边唱边弹,配合的天衣无缝,衔接处如行云流水,婉转舒缓。
一曲唱完,酒吧里掌声如雷。
西青鞠了个躬,准备下去时,看见酒吧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是那晚的那个男人。
他穿着身范思哲的当季风衣,棕色的面料,腰身收剪的十分完美,衬得整个身材尤为颀长。风衣下是件白衫衣,襟上袖口皆是金质的纽扣,瞧着矜贵而不俗气。
西青忽然有点心虚,一是因为那场舞;二是因为听过他弹钢琴,有种班门弄斧的羞愧感。
男人冲抬起下颔向西青点了点,便径直在以往的位置上坐下,er很快就送了杯鸡尾酒过去,西青也回到舒堰旁边,不一会儿er 过来了,“西少,那位先生请你过去喝一杯。”
西青他们几个算是这间酒吧的活招牌,店里的工作人员自然都认识他。
“嗯,我知道了。”
er走后,舒堰目光饶有兴味地在西青与男人之间流转,“还是第一次见到穆太子请人喝酒呢。”
“穆太子?好狗血的名字,是他?”
舒堰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穆含,穆氏财阀的太子爷,本城黑道的龙头老大,就是你那位晏伯伯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喊声穆少。”
西青怒,“你知道他的背景还让我去招惹他?”他虽然玩儿得疯,不过还知道自己的斤两,对于招惹不起的人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舒堰哼笑道:“多少人想往他床上爬还爬不上去呢。”
西青看着他,不说话。他平时总是副无节操逗比的样子,偶尔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人家,还真是让人无法忽视。
舒堰站了起来抚着他的肩膀很诚恳地道:“我也是那晚之后才打听出他的身份,放心,你若不愿意跟他走,我便是拼着这条命,也会安全把你送回家。”
西青知道这人虽然痞里痞气的,但说话做事向来掷地有声,便放心地过去。
穆含正斜歪在欧式沙发上,风衣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衬衣袖子卷起露出精瘦的小臂,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见西青过来,弧线完美的下颔轻轻一点,笑容恰到好处,而后极有绅士风度的对他打了个“请坐”的手势,一举一动都带着贵公子的谦逊优雅。
这个角落里今晚特意多点了盏灯,因此西青终于能清晰地看清他的眉眼,出人意料的是这个黑道老大竟有着十分精致的五官,鼻梁高挺,嘴唇秀气,眉眼间甚至还带着几分女气,只是气场太过强大,让人很容易忽视了他的美貌。
er送了杯酒过来,西青道了声谢谢,便望向穆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穆含向他举了举酒杯,“这是果酒,没什么后劲,尝尝看。”那声音也是清冷矜贵,谦谦有礼却自带着一股疏离。
西青是个音控,不由自主的被这声音吸引了,可他也知道这疏离就像玻璃橱窗,而他只是隔着橱窗眼谗心爱玩具的小孩儿。
从小他就知道,如果注定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还不如不看。
他没有端酒杯,这酒吧里的潜规则,喝了对方的酒就代表着要跟人走,他现在不想与这人有更多的牵扯,他指指舒堰,“那个男人是我的相好。”
这厢舒堰看到他口型,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尼玛,劳资没有恋|童癖好么!
穆含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西青接着瞎编,“那天我和他闹别扭,那么做不过是想让他吃醋,拿你做戏实在不好意思,谁让你是这酒吧里最出色的呢。”
穆含没有说话,只拿那双带着女气的眼眼望着他,不动声色却让谎话连篇的西青感动压力,于是将鹿眼眨的水汪汪的,“像你这等身份的人,想来也不会和个学生置气。改天我请你吃饭,算是道歉,你看好不好?”
穆含唇角微挑,将那杯酒往西青面前推了推。
西青弱弱地装可怜,“这样不好吧。”
穆含身子向后斜靠在沙发上,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但压力并没有因此而减小,但他的笑容却是温文尔雅的,“只是一杯酒而已,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西青于是浅浅的抿了点,“那晚……是我失礼了,不好意思。”
穆含薄唇微勾,笑容有点轻佻,微微向前凑了凑身子,暧昧地道:“不,我很享受。”
西青:“……”
穆含从沙发上拿了个袋子递给他,“你的衣服。”
西青想想那晚自己的外套是落在酒吧了,接了过来,“谢谢,他还在等我,我过去了。”
穆含淡淡地道,“这周三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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