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门在背后关上,他往里走,里屋传来朦胧的音乐:non, rein de rien. es rien. ni le bien qu’on ...
绕过小走廊的转角,他看见b,穿着一条法兰绒睡衣,孔雀石色,站在台灯玫瑰红的光晕里翻简报。他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放下来,夹着一只雪茄烟,在烟雾里往这边看,眼睛尽管眯着,但很明亮。
“没事吧。”他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啜一口,身后是大大小小的照片和壁挂,有一幅篆字“领袖万岁”,0416摇头:“最没劲的就是见光死,不如不见。”
“哦?”b仍看着简报,一翻,那页上用粗体字写着“党的意识审查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召开”,“他不是说没和聆听者搞过。”
“他说谎,”0416叹一口气,“就是他。”
“为什么,”b放下简报,到床角坐下,一股烟草和雪松的香气飘来,“为什么说谎。”
“赌气吧,”0416湿湿地靠着墙,“那次……我不是把他忘了嘛。”
b看着他,久久没说话,0416闷声嘀咕:“他和游戏里不太一样,”很勉强的语气,像是失望了,“亲吻,也没感觉。”
“过来,”b忽然说,“给我摁摁膀子。”
0416乖乖过去,一片算不上多宽阔的肩膀,因为戴着手铐,他只能先按一边,再按另一边,大手用一种说不上是解恨还是挑逗的手法揉捏,b很快就舒服得眯起了眼睛:“不喜欢了?”
他指的是“皈依者”,0416笑笑:“本来也是他找的我。”
b仰起头,半干的发丝拂在他手背上:“那喜欢什么样的?”
所有这些话都是话里有话,0416一条腿支在床上,俯下身,干燥的嘴唇离他很近:“弱一点乖一点的。”
b稍一偏头就能枕到他颈窝里,却若即若离,手停了,0416握住他的脖子,把炙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像‘银子’那样。”
二十世纪的老歌还在继续:non, rein de rien. e rien. ni le bien qu’on ...
0416只要稍一用力,这根脖子就会断,这个人就会在大床上冰凉下去,但他没下手,因为手铐还在,即使杀出花儿来,也没用。
b有点发抖,不是害怕或是愤怒,而是一种荷尔蒙激起的反应,他颤抖着睫毛,在玫瑰色的光晕里盯着0416的嘴唇:“嗯……”
0416却放开他,不解风情地,站到一边去了,b用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难堪地定在那儿,有些怒意。
一个年轻男人的欲擒故纵,他明白:“别回去了。”
0416盯着他,想看他接下来怎么做,会不会利用高级党员的权利强迫他,结果b只是指着客厅,“地毯上睡一宿吧,”他恶意地命令,“别弄湿了我的沙发。”
03号段的囚舱前,a按下对讲装置:“部分囚舱电力系统故障,0416暂时借住,时间12小时。”
舱门打开,0416进去,摘掉手铐,和囚舱的主人面对面,一个干瘦的老人,弯着腰站在窗前。
0416刚像条狗似地从b的地毯上爬起来,这会儿有点没精打采,一屁股坐在床上,狠狠打了个哈欠。
“长官对你好吗,”老头儿离开窗口,到他对面蹲下,羡慕地看着他,“给你酒喝了吗,还是给烟抽了?”
0416心里一跳,面儿上不痛不痒的:“你怎么知道?”
老人拿这不当个事,把头一扭,炫耀着:“我在这儿多少年了。”
在这儿一辈子,也不可能知道其他犯人的事,0416笑笑:“你抽过长官的烟?”
“好多年前了,”老人挠挠头,挺不好意思,“那时候长得好,招人喜欢,现在不行咯。”
0416没说话,静了一阵,老人察言观色地说:“不是长官信任的人,不会来问话的。”
0416傲慢地抬起下巴,盯着他,然后拍了拍床铺:“脚蹲麻了吧,过来坐。”
老人于是塌着背过去,挨着他坐下,不用问,自己就说:“我没说谎,我在圣徒岛也没得罪过人,可以把我排除了。”
不愧是老家伙,门儿清!0416一把搭住他的肩膀,这是帮派老大收拾小弟时常用的姿势:“说说吧,圣徒岛不是个天使斗恶魔的游戏,那是什么?”
老头儿很顺服,他这个年纪,已经没法和年轻人争短长了:“我也只知道一部分,前前后后听苦行者提过。”
他描述的圣徒岛和0416想的不太一样,从玩家登入游戏的时间点往前推三百年,圣徒岛还不存在,庞大的斗天使集团发生了内讧,正统派向恶魔求援,于世界的尽头、天与海交接之地发动无名战役,可惜的是,战斗失败了,首座天使和魔王一同被俘,革命派一夜之间建起圣徒岛,命令修道士关押罪人并代代把守。
“也就是说,”0416从他的话推断,“国王和女圣徒的传说并不存在?”
“对,整个圣徒岛都是谎言,七座圣徒墓只有两座是真的,分别关押着魔王和失去了翅膀的首座天使。”
天使关在女圣徒墓,“那魔王是关在……”0416问。
“国王墓。”老人答。
果不其然,0416明白了,怪不得苦行者和禁欲者总在国王墓附近晃悠,后来偷盗者马背上那个裹斗篷的应该就是魔王了。
“苦行者怎么知道这些的,是任务消息?”他又问。
“大概吧,”老人不确定,“他一上线就有地图和哨子,告解者诱使聆听者去找皈依者的事他也知道。”
“诱使?”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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