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也扮得过于逼真了。
方才秦舫看她一眼,她别过头没敢正视。由此便想到此前,在马车上,秦舫不敢出声。在她面前不能相认,遇到小红就大大方方应承了?
故此,这个秦舫一定是假秦舫。
樊莹等着小红哭唧唧哭个够叙旧叙个够,谁料到了黄昏日落,都没见到小红半个影子。
她坐不住了,到了小红的住所近处,便听得小红左一个“小姐”右一个“小姐”,完完全全将她这个现任主人抛到脑后。
樊莹看什么都不太过眼,随脚将一块石头踹进门庭,樊莹一边进门一边说道:“小红,我来看你。”
随口将小红支走,一会儿的工夫,秦舫就在她身边跑得没影了。樊莹盯着门,确认一只苍蝇都飞不走,便往房中去。
秦舫团着被子,和衣窝在小红床上。
她时不时睁眼,看樊莹走了没走。过会儿,憋不住了,就说:“我要睡了。”
樊莹冷哼:“别睡。你欺骗她一个无知少女,我可得与你算账呢!”
秦舫一愣,再便是一酸。
小红一眼能认出她,樊莹认不出吗?就算这事离奇了些,又何必要这个态度对她?
樊莹不耐烦地将她从床上拎起来,秦舫埋着头像个活死人。樊莹伸手去拨她的下巴,摸到一手的凉津津,这才发现秦舫竟然哭了。
樊莹心中慌乱,嘴上却还硬气着,就说:“是你先骗人的!”明显是在负气了。
秦舫什么也不说,这头埋得比乌龟缩壳还实在。樊莹只得松开她那双暴力的手掌,随手扯了衣袖给秦舫擦泪。
千金的布料撕拉啦成了破布。问:“解气吗?”
秦舫还不理她。樊莹做贼心虚往门口看了一眼,说道:“对不起。”
前头冤枉她是骗子,后头又道歉,这明显是认得她。
又过了好一会儿,秦舫才闷闷说道:“好久不见,你变了。”
樊莹:“……军中将士大多豪放不羁,是他们带坏我。”
混世久了,将军随口就甩了个油皮,秦舫暗自叹了口气。
耳尖的樊莹等不到秦舫明确的回应,就又说:“对不起。”
秦舫抬手将她推开,虽然坐在床榻上仰头看着樊莹,然则居高的也是她。
“鬼门关走一遭,好容易爬回来,你这样是令我伤心。道歉没什么意义,你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樊莹屏息凝听,这副静止不动的样子,依稀才有往日太师府小姐的痕迹。
“嫁我。”
樊莹倒吸一口气,惊愕看她。
秦舫便盯着她,逐字逐句:“不是要糊弄皇帝,是你真的嫁给我。”
这次我……我一定不要再错过你。
小红枕头底下不知塞了什么,秦舫刚好将手支在上头,挪开手手上便留了印子。秦舫伸手拉住樊莹,将她往床上扯,抱住她就是哭腔,“我要你。”
【8】
好友还魂,见到故人,先认婢女不认自个儿,樊莹是非常伤心的。伤心之余,就做了不可挽回的蠢事,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她应该是被好友逼婚了。
本来是秦舫没由来躲着她,这下是她在秦舫面前不大自在,恨不得躲开。
说是恨不得躲开,是因她身为这府里的主人根本无处躲。
嫁我。她一个女将都没说过的豪言壮语,秦舫倒是说得不假思索。
要说她是走投无路,想着怎么向皇帝“坦白”一个隐情,才想将自己与女子扯出因缘。秦舫呢,是她真认为女子间存在爱情了。
短短的一天,樊莹遇到了三件事:
好友没死。
好友更在乎丫环。
好友说要娶她。
智勇双全的将军大脑有些死机。
在自家庭院里遇到赏花的主仆,樊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
“你……是怎么得救的?”
都过了一夜了,她还没和秦舫叙旧呢!
小红兴奋地接过话头:“我们小姐啊,好不容易才逃脱皇宫,找过来的!”
这丫头,就不知道自家小姐脑袋都分过家。
“啊!”樊莹这一问,敲醒了秦舫记忆中的遗落,秦舫转头看着樊莹,“我的来历,道士知道。”
小道士被她扔在客栈过了一夜了。
接来道士,樊莹听小道士一板一眼讲秦舫的经历,小红被秦舫拉着,听她在那里空口白说。
樊莹已从道士那里听了秦舫复活后的种种,秦舫呢,是从小红那里得知樊莹三年的点滴。
“你居然会当将军!发现是你,我虽有惊讶,很快又觉得理所当然。你需要甩脱太师女儿的形象,一定会找一个截然相反的新身份,当然了……最关键的是……”秦舫眯着眼似乎在回忆,片刻过后斩钉截铁道:“字!”
樊莹的书法,一种符合闺中贵女的端庄秀气,一种则是随性而为的洒脱俊逸。剥离了太师之女身份展露的,或许才是樊莹的本性。
所以,这件事引她惊奇,但仔细一想,又不值得惊奇。
“你居然……”居然没有死!那其实是樊莹所期望的,拿来回嘴并不合适,樊莹中途改了话茬,气势便弱了一截。
她说:“你居然喜欢我!”
“是!”秦舫掩唇笑了笑,“我还知,你从没看出来。”
樊莹那时是看不出秦舫对她的“非分之想”,再遇时她已懵懵懂懂。等秦舫直白揭穿,她是不得不懂。
“我……”她正要说什么,秦舫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脸,樊莹就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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