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秦舫开始看第二遍,她的耐心快要用完了,禹嘉木猜准她的脾气,在这时候让她和樊莹先走。秦舫做好了三人行的准备,禹嘉木没按套路来。
禹嘉木:“我这里还有一份报告没写完,要再待一会儿。电脑就放在身边,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会告诉你。”
禹嘉木如了她的意,秦舫一点儿没和他客套,不就是这么清清爽爽的关系才舒服?
秦舫一身轻松拉着樊莹奔向食堂,禹嘉木视线一路追逐她,直到她的身影落进死角再也见不到了。他依然没死心,却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即是,秦舫今后都没有爱慕他的可能。
*
有人给接触自己的异性挨个寄恐吓邮件,一般人都会觉得有点渗人吧,秦舫做梦似的没回过味来。即使在禹嘉木的电脑上亲眼见到好几页的邮件,秦舫还是不大相信这事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有这个人,为什么她会浑然不觉?她尝试带着有色眼镜来筛选身边的人们,还是找不到与“可疑”挂钩的人选。
秦舫一边吃着饭一边开着小差,眼神就在食堂大厅东跑西跑。樊莹打完免费的蔬菜汤,顺便给秦舫带了一碗,放到秦舫手边了她都没什么反应。缓了几秒,秦舫突然抬了手,没留意那碗热汤,一个不小心就能把它掀翻。樊莹眼疾手快捞住秦舫那只随时要闯祸的右手,秦舫这才知道要尴尬。
樊莹将汤碗挪得离秦舫足足有三十公分,樊莹说不用什么,秦舫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我不干嘛呀,就是坐久了动一动。秦舫想这么辩解来着。
“樊莹。”没走心差点惹出祸来,这位没有自我检讨,倒动了鬼心思。硬生生拉着樊莹转了话题,秦舫压低声音凑近樊莹:“你说……那个干坏事的人会不会就在这里啊?”
樊莹没怎么思考就摇了头。她很确信这点,秦舫就不理解了。为什么?樊莹没回答这个问题,她埋着头,还像之前那么小声,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他不敢来的。有我在这里。”这个他,连性别都还不清楚。
大概是平时听樊莹说话锻炼出的能力,樊莹说的什么一字一字都正好能落到秦舫耳中。她原先好好坐着,这下哒哒从座位上跑出来,绕到樊莹身侧,将樊莹圈进自己的臂膀。
秦舫在樊莹身上蹭了蹭,她说:“樊莹,你真可爱。”我真喜欢你。
身为朋友,虽然进不了一步,也还有它的好处。秦舫想做什么就都做了,压根没意识到她这算是在撒娇,而樊莹面上出现一瞬的空白,她下意识按住秦舫的双手。肩膀上的负重竟然使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好像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又回到了她身边。
樊莹没想过“可爱”这个词能用在自己身上,更不想旁人有这个误解。秦舫说了这个词,她默许了。可爱。如果爱能成为秦舫甘心困守的囚笼,樊莹想,或许,她可以尝一尝那是什么滋味。
只要秦舫能待在她身边,和几年前一样,寸步不移。
(七)
这个几年前,确切地说,应该是六年前。
秦舫和樊莹在一个初中上学,两人都是准初三的学生。
那时樊莹的性格与现在截然不同。她没有这副畏畏缩缩虚假的姿态,不会刻意隐匿在人群当个被忽视的布景——她只是很古怪。
从小就漂亮的女孩,漆黑的眼睛如同黑洞,接受一切光线却不会给出分毫的反馈。樊莹很少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她有的,只有那双阴沉的目光。
这个缺乏生气的女儿,引发了全家人的恐慌。樊莹没有父亲。这个全家人,主要是她的母亲。
在她小的时候,樊母就做过很多努力,教她哭教她笑,教一切能证明她是正常人的东西。樊母竭尽了全力,最后还是失败了,初二的樊莹依然是个不爱说话机器人一样的小孩。即使年年拿到年级第一,樊莹也没从自己母亲那里得到过夸奖。
机器人樊莹在初二下学年遇到了秦舫。一开始樊莹没有注意到秦舫,是因为母亲对那个洋娃娃一样漂亮的转学生露完笑脸,转头就对她露出了厌恶。那个眼神就像粘稠又冰凉的泥水,将她从头浇筑成为一尊塑像,樊莹是在那以后,逐渐意识到她不可能讨好到自己的母亲。
樊莹毕竟还是个小孩,她的天地,除了学校就只有家里那套七八十个平方的小套间。所以后来,樊莹把她能拥有的人类感情都给了秦舫。
那天秦舫在学校被人欺负,樊莹只用目光将那些恶毒的小孩一个个都逼退。然后呢,秦舫就成了她的跟屁虫,陪她度过上课下课,放假还能到她家里来玩。有了秦舫这个朋友,母亲那段时间的心情都变得明亮许多。
这样的生活,在初三那年结束。秦父在县城的工作一到期限,秦舫就又回到了原来的中学。
离开县城的前一个礼拜,秦舫在樊莹家门口的楼梯磕破了脑袋,走的时候脑袋上的纱布还没拆。
樊莹害秦舫受了伤,因此她的母亲登门向秦家人道歉。应该和樊莹道别的那天,母亲将她反锁在家里,独自将秦家人送到了火车站。
再见的时候,秦舫已经不记得她。
秦舫忘了她的样子,樊莹其实也记不起秦舫幼时的长相。洋娃娃长成大人以后没了那份非人的精致,多了人间的烟火,依然引人瞩目,却不会惹人妒忌了。
这是樊莹装在心里没说给秦舫听的故事。
现在的樊莹,按母亲的期望在人群里隐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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