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文好像提着一口气到现在才松懈下去,一屁股坐到身后的凳子上,摆手叫他们出去待着。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看他,拓跋文头上全是冷汗,看上去也不太好,然而现在不是顾忌这个的时候,我招手让他过来,哑着嗓子问他木闾头怎么样了。
拓跋文坐到床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他手心里也全是汗,过了一会儿,低声说没事,他的保母在帮忙看着,叫我安心养伤,不要操心。
我又问是怎么回事,这回拓跋文隔了半天才说话,他茫然问我,立子去母是不是错了。
我猜到是有人拿着这件事挑拨木闾头,他毕竟还小,哪里明白生死,我和拓跋文也不忍心叫他这么早明白,却没想到在这上面出了差错。
我当时被他气得牙痒,现在脾气下去了点,但是还是不知道要如何评价,最后只好说,如果是错的,狸奴就把它改掉……我想见木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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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立子去母在北魏后期也名存实亡,发现脑洞无意间和历史对上,感觉还挺奇妙。
第31章
拓跋文隔了一会儿才低低地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一趟,回来说不知道那小子犯的什么别扭,怎么都不肯见我。
我看他神色,知道他没说全,不过想也知道木闾头这会儿对我没什么好态度,我心里不太舒服,沉默了半天,才提起精神问他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拓跋文一提这个就咬牙切齿,他把我的手抓得生疼,我不忍心让他放开,也用力回握过去。
拓跋文靠近我,把额头抵在我肩膀上,低沉地告诉我说,他命人封锁了东宫,挨个宫人刑讯,太子身边一个自小伺候的宫女熬不住刑,指认了左昭仪,他到冷宫时,左昭仪已经留下一封血书悬梁自尽。
拓跋文肩头颤动,我觉得他马上就要哭出来,然而想安慰他又没话说,于是费力地抬手抚他后背。
拓跋文缓了缓,直起身看着我,我和他不作声地对视了一会儿,不知道哪口气没喘好,胸口堵得不行,我摆了摆手,表示坐不住想躺下,他扶着我让我躺在一层竹席上,拙劣地换话题说要吃什么吗?
我躺了一会儿,不止胸口堵了,胃也跟着火烧火燎起来,我没什么胃口,说白粥就可以了,拓跋文说好,出去和女官吩咐了几句,又在门口站了片刻,才掀帘进来。
我假装没看到他眼圈有点红了,抓着他的手垫在脸颊下面枕着,拓跋文陪我静静地坐了会儿,又开口说那个宫女告诉木闾头,因为我要做皇后,所以他母亲才会死。
我说他得先知道死是什么,然后知道先皇后是怎么去的,拓跋文死死抿着嘴唇,我看了他一会儿,头像要裂开一样疼了起来,又说,他只是在恨你和恨我之间选择了我。
我在木闾头这个年纪,还只知道和泥打鸟和吃,拓跋文可能比我强一些,会识字读书,但是我俩那时候谁也没直面过死亡。
父亲疼爱他,把他立为太子,父亲杀了母亲,父亲给他找了保母,没多久保母成了他的母亲,我算了算时间,那个宫女是在十天内把事情全告诉他的,我跟拓跋文把这些话说出来,问他说,木闾头一个人承受这些的时候,我们在做什么?
拓跋文缓缓出了一口气,说他知道,他没有怪木闾头,错在他,他只是觉得有点累了。
我说等我好一点,和他谈谈吧,把事情讲清楚,越拖下去问题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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