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今眉头一跳,楚辞嘴角勾着弧,用大脚趾轻轻压了压那一处。
楚辞笑眯眯地望着对面人的脸,施教授搁下了筷子,伸手拿水杯喝了口清水漱口。
动作稳定,一毫不乱。满室寂静,白瓷杯子遮挡了施今的脸,楚辞只能看到他的喉间轻微鼓动,咕咚一声,楚辞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大得有点吓人。
忽然“铃铃铃”一阵巨大响动,楚辞吓了一跳,他一只脚踩在高处,另一边也是靠着脚跟压地堪堪保持着平衡。在施今陡然站起来时,差点上身一仰栽到后头去。他心跳得离奇紊乱,下意识爆出一个脏字儿:“操。”
施今看他一眼,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来电话的大概是他学生,接通的那一瞬间施今的淡然就自动变成了谦和严谨。楚辞曾经厚着脸皮冒充国大的学生混进过教学楼,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望着讲台上的谦谦学者流足了90分钟口水。
那次他在车里就没忍住,条件有限也硬是坐在施今身上扭了一回。仓促间没准备也不方便善后,车震一时爽,后来才发现弄得裂了一点,养了挺长一段时间。
浪过火的结局是,施教授接了个外地的课题,带学生出去整整避了他半年。
后来楚辞就学会了收敛,觉得施今应该是接受不了在外面做,从此只敢在家里头发浪。
这会儿他眼巴巴望着施今接电话,一长段又一长段他不大听得懂的专业名词用温厚的男中音说出来,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声音称呼他的个别字眼。
身上发酥,屁股发痒。不行,不能继续坐这儿干听着了。
楚辞嗖地站了起来,非常自觉地伸手收拾桌上碗筷。那个接着电话的声音往这边近了一点,一只手落在桌上叩了两下,意思是叫他别管。楚辞抬头,施教授在听对面说话,分神冲他摆了下头,示意他去休息。
楚辞嘴角翘了一下,蠢蠢欲动的两根指头忽然落上了施教授的手背,故意在这人开口跟电话那边说话时摩挲了下指缝。施教授一个突兀的停顿,吓得这胆大包天的货迅速收手走开。
楚辞去洗了个澡。他在翰林汇有个房间,准确的说,是他儿子楚白的卧室。
楚白九岁,是他跟施令令的儿子,施今唯一的外甥,一岁多就单亲了的高冷小神童。两岁时识字过千,四岁自学到初中课程,八岁破格被国大附高录取,而今已坐稳高中二年级一众少年学霸的首位。楚辞曾经私下悄悄跟施今说:“我怀疑他五岁时的智商就已经超过我了。”
施今那时摸了一下他后脑被汗浸透的发根,笑了一下。
“智商不代表什么。”
智商只代表了那整面墙上楚辞看不懂的符号和文字,楚白的卧室简洁而干净,生活用品和学习用具各归其位,只有一面空着的墙是磁性白板,上头用记号笔和磁性图钉分区域写了很多符号文字和公式。楚辞没什么兴趣的扫了一眼,心里想的就是,这塑料壳的图钉没质感,回头让助理去挪威和瑞典寻摸点有设计感的,不然配不上自家宝贝儿。
他在楚白的衣橱里占了一扇空间,里头放了点内外衣物。楚白从两岁开始就经常留宿在翰林汇,四岁以后开始上竞赛课,这边干脆就成了他的宿舍。他长于数字和逻辑,而文史类内容有一个资历近乎于逆天的国大最年轻博导舅舅来给他做私教。
在楚家老爷子那里,不肖子楚辞对于家族唯一的贡献就是,二十出头时在法国浪了几年没吸毒没烂赌没搞出私生子,只是玩玩男的女的,全须全尾混了个不值钱文凭。但回国之前,他走了狗屎运,在某个酒吧英雄救美,从一群黑鬼手里救了个被下了药的短发美人。
施令令那年21岁,才刚在离伦敦不远的那个牛逼大学写完了理论物理的博士论文,跟同学一块儿去巴黎玩。天才少女少有放飞自我,差点玩脱了。意识将将弥散之时她抄起了一把刀子,还没捅进离她最近的黑哥们,忽然听到了一句中文,有个好听的声音插进了那纠缠的混乱嘈杂里,冲她喊:“嗨!叫你不要乱跑!”
之后那个声音是怎么用法文跟周围周旋她已经听不清了,一口气一松,她昏倒在这个连脸都没看清的同胞怀里。第二天醒来时,躺在酒店床上,完璧。那个男人赤着脚坐在窗台上喝咖啡,看到她醒了,冲她弯弯笑眼举了下杯。笑容太灿烂,施令令恍了下神,忽然脸红了。
楚辞在安全措施方面一向很小心,但是那天他有点忘情。脸红的女孩他见过,但是没有这么漂亮的。
后来算算日子,楚白就是那一天怀上的。
施令令是奉子成婚进的楚家,一开始楚老爷子不同意,因为这种父母双亡家世平常只有一张脸的女孩太多了,楚家虽然薄有家底,资产后头跟着的那十来个零也不够各路野鸡分的。
但当他了解了一下施令令和她胞兄施今的履历之后,当即拍板定下了婚期。不要一毛钱嫁妆,以一个亿的聘礼为定。他太震惊于这一对文理天才的强大基因,迫不及待地想要她肚子里那一个。
居然被拒绝了。
施令令一个人来谈的婚事,她坐在老爷子八百平里外三进的私人会客室里头,眼神很温柔地看了一眼墙上楚辞十八岁时的油画画像,说:“我只爱他这个人,不需要别的。”
最后只收了那套房子,理由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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