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卓依也意识到了,尴尬地笑笑,却不由得背后生凉,她可是从来不信那些牛鬼蛇神的啊,这样晚上还怎么睡的着…
床上的苏烨没有反应,胳膊上缠着的纱布被唐葳轻轻解开,重新换药,她不知道自己摔哪儿了,就是痛而已,却不是那种伤到很深的痛。唐葳的动作轻柔而细致,神情专注,手速利落干净,一点都没弄疼苏烨,三两下就换好了药。
“严机长最近还好吗?”
苏烨问的很直白,虽抬眼看着唐葳,心思却是放在了另一侧的人身上。她这样问严茗悦的情况,会不会也是卓依想知道的,那傻狍子肯定是不好意思问吧,那自己来问又何妨,看自己,多大度。
这么想,苏烨心里好受多了。
唐葳也是愣了一下,继而脸颊浮起一片绯色,笑容中略带娇羞,“她挺好啊,最近飞来飞去比较忙,我就帮她照顾照顾家里,做做饭什么的,免得她那么辛苦还要分心。”
“啥?你住在她家?”
卓依惊掉了下巴,反应比谁都激烈,但事实上她是因为惊讶这两人发展神速,前段时间还别扭的死,现在就同居了。可是她的反应落在苏烨眼里,分明是不折不扣的吃醋。
只有一个人很喜欢另一个人时,才会在意这些东西,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出错的。意识到这一点,苏烨彻底绝望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偏偏还可笑的在乎着,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从头到尾明明都是自己的错,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人……
心已经痛得麻木,再添一道裂缝也无所谓。苏烨轻轻地闭上眼,将脸侧向右边,好让那滴眼泪渗进枕头里,谁也看不见。
唐葳羞涩地点点头,眼角眉梢都是遮不住的幸福,“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接受我,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那也快了,加油哇!”
这难道不是好事么?女神身边终于有人了,而且根据她的眼光看,唐葳可能比余安染更适合她女神,至少前者懂得严茗悦的心理,没有那么多别扭脾气,最重要的是,她不会自私地丢下老严,一个人离开。
真好。卓依忍不住有点羡慕她们,什么时候自己身边也能有这样一个人,懂她包容她宠着她…她的视线一点点偏离,突然停留在半侧身背对着她的苏烨身上,很快又挪开。
师父应该不算吧,她们只是朋友。
唐葳说还要忙,推着车出去了,她一走,病房里立刻陷入尴尬的沉默,但卓依不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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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唐葳挤着地铁回去,路上顺带买了些菜,想着今天严茗悦好不容易不驻外,做点她爱吃的,毕竟那飞机餐很难吃,外面的食物也不干净。
自从上次她险些酿出医疗事故,严茗悦对她的态度奇迹般好了一大截,说话也不再那么冷淡,还总是看着她笑,之后怕患者家属不甘心报复,就让她住到了自己家里。唐葳自然是很愿意,有些受宠若惊,这小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的,很舒服,她想,是否已经走进了那个人的心里。
做好饭,微信上严茗悦回了消息,说在回家的路上,唐葳安下心来,把她房里放着的换下来的衣服抱去了阳台,一件件丢进洗衣机里。她习惯性地掏掏衣服裤子的口袋,看看里面有没有装着东西,免得误洗,而手指探进其中一条裤子口袋时,摸到了一把钥匙。
她把钥匙拿出来,放在一边,过了会儿启动洗衣机,她再看那把钥匙,捧在手里,觉得有些眼熟。
这些天她睡在书房,严茗悦睡主卧,还有一间客房不知为什么,永远是锁着的,唐葳十分好奇,问过一次,但严茗悦什么都没说,只让她不要进去。
可是越不让,她那个好奇心就越强烈,而看着眼前的钥匙,她忽然记起,严茗悦好像也是用了一把钥匙打开过客房的门,却是神神秘秘的,一点儿门内的缝都没让她看见。
或许这就是客房的钥匙呢?唐葳脑子里一个激灵,蓦然兴奋起来,拿着钥匙一步步走向客房,耳畔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快去试一试,就能知道房间里究竟有什么。
站在房门前,唐葳不禁深呼吸一口气,虽然严茗悦反复告诫她不准靠近客房,但她实在太好奇了,况且现在人不在,她看一眼,就看一眼…
顺着这个想法,唐葳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戳进门上的锁孔,左右转了转,只听“嗒”一声,锁被解开,她屏住呼吸按下扶柄,推开门的一瞬间,她被里面的景象惊呆…
墙壁上贴满了同一个女人的照片,有的穿着乘务员制服,有的是生活照,墙角还挂着不少女人的衣裙,以及书桌上的生活用品。宽敞的粉色双人大床上,一圈兔子娃娃簇拥着中间那个精致古朴的盒子,盒子上放着一只四杠肩章,前面竖了一个相框,而相框正前方还摆了个飞机模型。
唐葳愣愣地走过去,拿起那只相框,看到照片上的严茗悦和另一个女人相拥,而那个女人,她也认识。
三年前某个夜晚的画面再次涌入脑海,唐葳只觉背后一阵凉意,捂住了自己的嘴,差点就要惊呼出那个已然成为禁忌的名字。放相框的地方压着一沓信纸,她颤抖着伸手拿过来,展开,一排排工整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小悦:
死亡从来不是生命的结束,也并不象征着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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