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觉得自己就快睡着的时候,作家含糊不清地说:“你今天看到舅舅了。”
所以呢?
“你有想象过母亲跟舅舅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吗?父亲跟情妇的倒是不需要想象了,毕竟你也看过照片。”
作家在他脖子后方低声说:“好恶心啊——”
“□□真的好恶心呢。”
“舅舅老得真快啊。”
“舅舅看起来真是痴情啊,母亲真能做得出来。”
迷迷糊糊间,王泽觉得身后的人不是作家了,作家不会这么直白,不会用直率的语气掩饰自己的恶意。那个声音絮絮叨叨地,逐渐变成王泽所熟悉的声音。
他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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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王泽贴在他耳边说道:“我刚刚好像听到小陈在八卦家里的事情,好丢人啊。”
“哎,你说,咱妈到底怎么想的,她跟舅舅从小在一起,也没看上过别的男人,怎么说背叛就背叛了呢?其实如果他们俩坚持一下,放弃那笔遗产,不就没后面那么多事了?咱妈那么好的脑子,从基层做起也不会很难吧。结果她干脆地跟别的男人结婚,又不愿意干干脆脆地分手,偏要说谎来栓住自己弟弟,让弟弟跟老公整天都觉得对方头顶有绿帽。”
“又蠢又恶心。”
王泽觉得自己实在是烦死了,于是说道:“母亲不曾想过放弃继承。”
“嗯哼?”
王泽缓慢地思考着:“当时外公给了同样的条件给他们,只要他们谁先妥协,就可以继承一切,而剩下的那个人,只能靠叛徒的施舍度过余生。”
另一个自己阴冷地嘲笑道:“别说得那么难听啊,有手有脚谁都能养活自己。”
王泽说:“但母亲不是这么想的,在她心目中,不能得到大哥的地位,就没有意义了。”
“他们感情这么好,完全可以拿了钱宰了外公再一起分啊。”
王泽说:“如果给舅舅选择的话,舅舅大概会这样做的。但母亲不相信舅舅,甚至第一时间就想到可能会被舅舅背叛,所以她一听到外公的条件,马上急吼吼的答应了,一点都不让舅舅有机会看到遗嘱。”
“结果等外公死后不还是知道了嘛。不过好歹也过多了几年甜蜜日子。虽然也不是说不喜欢自己的弟弟啦,只是钱比人可靠多了,比起相信自己弟弟,还不如拿着钱拿捏弟弟,嘻。”
“小陈也是为了钱出卖了你。”
“你也一边觉得恶心,一边花着这种钱。”
“令人作呕。”
“你脸皮城墙做的吗?从看不起的人身上拿钱花?满18岁就能自力更新了吧?还是你跟你妈一样,觉得没有钱自己什么都不是?”
“你什么时候也会出卖别人?”
……
自己的声音一直说着恶毒的话,王泽想不去听,那个自己却挥之不去。
“一直记着情妇说的谣言本来就够恶心了,”那个声音逐渐地低沉了起来:“还继承了那种视财如命的血液,所以你才死皮赖脸地留在那个恶心的家里吧。”
“恶心。”
他自己对他说道:“赶紧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放在存稿箱里居然忘记发出来了
第28章 贰拾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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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保镖在做了“好事”后,从口袋里翻出了更多的糖果,一边让甜味在舌尖蔓延,一边看着王泽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哼声。随着时间的流逝,色彩斑斓的糖纸落了一地。
仓库的卷门被升起了,风卷着雨水吹走了糖纸。那个离开的男人回来了,手上还提着四个快餐盒,陈保镖起身接过他手上的食物和饮用水。那个男人瞥了一眼还处于致幻剂作用中的王泽,又带点厌烦地看着那两个躺在烂沙发上的瘾君子,与陈保镖低声地说着什么,但话语被雨水敲击在屋檐上的噪音掩盖了。
护林员看到没有他和王泽的份,大概因为绑匪认为死人是没有必要吃饭的。
男人和陈保镖围着一张小折叠桌有一口没一口地扒起了饭盒,护林员则在暗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人的长相。这个绑匪肤色很深,眉头带着经常皱眉而留下的浅浅痕迹,但看上去年龄应当与陈保镖相近。和陈保镖匪夷所思的淡定不同,这个男人一直坐立不安,不断地打量着王泽,又总是单手抚摸着衣服里藏着的武器,导致饭粒和餸菜落在地上。雨越下越大,风夹着雨水拍击在闸门和窗户上,像是有人随时要破门而入般,男人也因此而更加显得神经质。
陈保镖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试图去安慰他。
男人发现护林员在偷看他们,骂骂咧咧地掏出一把刀想朝他走来。护林员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那雪亮的刀刃,只觉得头皮发麻,一时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然而陈保镖拉住了那个男人,姑且让他又多活了几个小时。从此以后护林员不敢再乱看。
捱过一段时间,男人将磕嗨了的同伴从沙发上踢了下去,然后自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陈保镖则坐回护林员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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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林员低声说:“……我现在可以说话吗。”
陈保镖说:“说吧,好歹也没多少时间给你说了。”
护林员说:“我有一个猜测,无论猜对猜错都希望你不要让那哥们上来捅死我。”
陈保镖颔首。
护林员说:“首先,我觉得你和那两个瘾君子事前不熟悉。”
陈保镖说:“10分。”
护林员说:“你熟悉的是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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