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苏阮早上是在陆朝宗怀里醒过来的。
苏阮已经不记得自己和陆朝宗有多久未像这样安稳而祥和的一起在晨间醒来。因为在宋陵城时,陆朝宗每日里要上早朝,所以苏阮晨间起身根本就瞧不见他的人。
陆朝宗一手撑起整个大宋,每日里的事务繁忙而冗杂。苏阮不能老是扒着他,就算是瞧见人,这个人的手里不是拿着奏折,就是面前的书案上摆着奏折。
“醒了?”陆朝宗俯身,凑到苏阮的面颊上轻亲了一口。
苏阮靠在陆朝宗怀里,使劲的用自己的脸蹭着他,像只不餍足而在撒娇的小奶猫。
陆朝宗低笑,搂紧了怀里的苏阮。
小皇帝从旁边的春卷被子里面钻出来,撅着小屁股使劲的想要凑到陆朝宗和苏阮中间。被陆朝宗一抬手就给咕噜到了旁边。
像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皇帝的黏糊糊的粘在被子上,折腾了半天才气喘吁吁地坐起来。
苏阮撑着身子起身,指尖还勾着陆朝宗的小手指。
陆朝宗靠在绣榻上,双眸半眯,屈起的脚搭在塌沿上,身上的xiè_yī亵裤半拢,隐显出几分不正常。
苏阮自然明白这个模样的陆朝宗是什么意思,她转头看了一眼呆愣愣坐在旁边的小皇帝,狠掐了陆朝宗的手背一把。
陆朝宗转身下榻,慢悠悠的去了净室。
“娘……”小皇帝懵懵懂懂的钻到苏阮怀里。
苏阮伸手抱住小皇帝,撩开面前的帐帘。
平梅端着洗漱用具进门,身后是端着早膳的止霜。
“夫人,外头沈府的马车已经在等了。”平梅凑在苏阮的耳旁处道。
苏阮轻点头,抬眸看向那从净室里头出来的陆朝宗。换过了一身宽袍的陆朝宗靠在绮窗处饮茶,一双眼晦暗不明的显着诡谲沉色。
“刑大人的布匹准备好了吗?”给小皇帝擦着脸,苏阮压低了几分声音。
“备好了。”平梅点头。
“嗯。”苏阮应了一声,把手里的小皇帝交给平梅,然后提着裙裾走到陆朝宗身旁道:“咱们去沈府吗?”
陆朝宗抬眸瞧了苏阮一眼,朝着她伸出手。
苏阮把手搭在陆朝宗的掌心处,沾着水珠的指尖有些微凉。
“阿阮,你瞧这云州城。”伸手推开绮窗,陆朝宗的指尖敲着窗棂,“真是好的很呐。”
陆朝宗说的是反话,因为苏阮清楚的看到那被围堵在巷子里头的灾民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的被官差打出去。
“这些灾民除了被驱逐出去,还有一些被关在了县衙的大牢里。”陆朝宗哑着嗓音缓慢开口道:“县衙的牢房都被塞满了,饿死的,病死的拖出来连草席都没有就被扔进了土坑里。”
苏阮蹙眉,突然道:“这样会有瘟疫。”
现在的云州城不仅是表面上的混乱,还有内里潜藏着的巨大隐患。
洪水一冲,那些地底下头的东西被冲刷出来,死尸遍布,随地掩埋,根本不做任何的防护措施,就只顾着赚黑心钱,人一批一批的来,一批一批的走,如果真的一旦有人染上了病,那城门大开的云州城就会连累周边的所有县城。
“是啊。”陆朝宗轻笑,“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嘛。”说完,他一拢大袖,领着苏阮往外去道:“走吧,咱们去沈府。”
今日天色有些昏暗,日头躲在层叠的晦暗云层里,阴阴的带着光晕。
马车辘辘行驶在街道上,苏阮有些不安的抚了抚心口。她怎么觉得今日似乎是有大事要发生?
“张嘴。”突然,陆朝宗捻了一块奶酥塞进苏阮嘴里。
“唔……”嚼着嘴里的奶酥,苏阮转头看向陆朝宗道:“你哪里来的奶酥?”
“山人自有妙计。”帮苏阮擦了擦嘴角,陆朝宗突然俯身轻舔过她的唇角。
苏阮面色涨红的扭头,纤细的身子随着马车轻颠。
“阿阮。”陆朝宗搂着苏阮,嗓音沙哑道:“我饿了。”
“你不是有奶酥吗?”苏阮靠在马车壁上,纤细的身子后仰,素白指尖戳在陆朝宗的胸口轻点。
“阿阮知道,我想要吃的是什么。”勾着苏阮腰间的丝绦,陆朝宗双眸渐沉。这几日那小皇帝像只小跟屁虫一样的跟着阿阮钻前钻后的,让他连口香都偷不到。
“不知道。”苏阮无辜的眨着一双眼,用指尖点住陆朝宗的嘴,然后声音软糯道:“马上要到沈府了。”
苏阮话落,马车便急转了一个弯,穿过沈府的角门往里面去。
陆朝宗搂着苏阮不动,良久后深吸一口气离开。
苏阮臊红着一张脸拉住陆朝宗的绶带,然后点了点他的宽袍。
陆朝宗阖上双眸靠在马车壁上,苏阮给他端了一碗凉茶,一双湿漉漉的柳媚眼中带着揶揄笑意。“喏,喝凉茶,降火气。”
接过苏阮手里的凉茶,陆朝宗一口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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