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的布置家居全变了样子,以前自己他自己住时,嫌外面那间屋中的待客的桌椅空着没用,就全都抬到了北屋中积灰。如今却又被宋徊派人搬了回来,擦洗干净,重新布置在正屋里。还在靠南一侧又加了个小屏风,屏风上绘着山水雀鸟,道让整间屋子多了几分亮彩。而屏风之后,临着窗的地方,又被宋徊放了一张黄藤躺椅,椅边放了张小桌,显得雅致悠然。
“这椅子尺寸做的足,用料也结实,两个人倚在上面也是舒服的。”宋徊驱着轮椅来到江寄身边,指着那躺椅解说道。
“两个人……”江寄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忽的红了脸,转身往里屋走去:“这里很好,我去看看里面。”
可一进了里屋,江寄的脸红的更厉害了。这屋中最为显眼的变化就是自己原来那张小木床被换成了一张十分宽大楠木拔布床,四面挂着如远黎堂中一色的帷帐,几乎占了小半个房间。
大床对面是个窄榻,榻上铺着厚厚的锦垫,中间又搁了个小几,方便江寄盘坐在上面算账。而最里面的墙边放了个描金双开门的衣柜,宋徊看了江寄一眼,故作悠闲的语气说道:“别的都还好,只是我派人来换这里的柜子时,那人却回我有件事不知该如何是好。”
“什么?”江寄一时还真没想起来什么跟柜子有关的事。
宋徊驱着轮椅过去,打开柜子,因为视线的阻隔,江寄也看不到他在拿什么,只听他又说:“起先是问我里面的旧衣裳要怎么处理。我自然回答都扔了便是,反正如今也全都置换新的了。可他又说,别的衣裳尚可,只是那柜子里最显眼的地方放了一打颇新的衣裳,又叠放的十分仔细,看起来像是极喜欢的东西……”
江寄立刻明白了,之间宋徊转过身来,手中拿的正是他曾经送给自己的那几身衣裳。
“你,你拿出这些来做什么……”江寄红着脸轻咳了两声,伸手要去抢宋徊手上的衣裳,宋徊自然不能让他抢到,拿的紧且江寄又怕扯坏了料子,所以当然抢不回来,反而被宋徊锢在怀里,闹成一团。
“真这么想抢回去?你陪我做件事,我就还给你。”宋徊笑着按住江寄的手。
江寄看他笑了,羞愤更甚,却又没办法,只能问:“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宋徊松了手,也不怕江寄拿了衣裳就耍赖,而是往那张大拔布床的方向一仰头:“这张床也废了我不少功夫才挑出个满意的来,阿寄不如就陪我一起去试试那床如何?”
……
第二日江寄连房门都没出,裹着床被子躺在了外屋那张躺椅上,一面喝着宋徊喂过来热汤,一面隔着屏风跟高阳高伍交代浸米的事。好在这浸米并没什么特别要求,再加上之前他也给高伍做过示范,故而放心的让高家兄弟带着伙计在外面院子里做起来。
那日之后,江寄除了准备好麦曲一类的东西外,倒又闲下来。而宋徊却又继续忙去了。可即使他每日再忙,回到小院时仍能看到窝在窄榻上看着账本子等着他的江寄。
“我是算账算得太入神了,故而忘记了时辰,并不是有意要等你回来的。”尽管江寄每次都这样说着,宋徊看着那本被扣在烛下,薄得几下便能翻完了的账本,抚着江寄的头发:“是,阿寄的生意太好了,账目繁杂当然要看的久些。”
江寄点点头,熄了小几上的灯,从窄榻上挪下来,拉着宋徊往床上去:“好了,我现在看累了,快来陪我睡觉吧。”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腊月中旬,宋徊将江家年末的账册处理完,终于清闲了下来。而江寄却又开始变忙了,大米经过充分的浸泡后,他又带着伙计们赶起了下一道工序。将浸好的米入锅蒸好,这蒸米的事最看重火候,米蒸的如何直接会影响到酒的味道。而蒸米要做到外硬内软,更多的要凭借经验来判断火候大小,何时起停。
这蒸好的米冷过后,便要接着进行两次发酵了,直等到进入第二次发酵后,江寄才有闲下来。而这时,也已到了腊月二十一,临近年根他跟宋徊必须回府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三日后便是江东韫的寿辰。
在小院中住惯了,一回到府中江寄就觉得处处拘束,浑身不舒服。好在松风楼和远黎堂都算在府中较为偏远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过来。而且两边的下人又都是过过宋徊的眼的,不用担心漏了消息。所以入夜之后,不是宋徊默默来到这松风楼,便是江寄瞧瞧去了那远黎堂。如此,江寄才肯在这江府中挨下去。
而说起这过年与江东韫寿辰的事,早先许多年,秦氏对江东韫还未死心的时候,一直是她操持的。后来秦氏心灰意冷,又见宋徊长大了能管事了,便一股脑的推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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