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有一瞬的错觉,这些鸽子能听懂人话,它们仗着有人撑腰,不躲不闪凑着热闹,看他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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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让我滚,敢对我动手,还敢问我凭什么?你好大的胆子!”平静了几天,好容易消下去的气又被顾臻轻易撩起来,小乌鸦真想找个地方把他埋掉算了,“都是因为你,现在天台装满了摄像头,根本不能待了!我的住处没有了!”
“切,”顾臻不屑道,“关我什么事,谁让你住天台上。”
“你是真忘记还是假忘记?让你别跟人说见过我。”小乌鸦说,“你自己想想,你说没说?”
“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顾臻反问,“我还让你滚蛋呢!你怎么不滚?”
歪理!
“我就知道人类没一个好东西!”小乌鸦气得炸毛,“要不是你祭礼拜山头求我罩你,我才懒得理你!你当我凤钰是什么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还想让我滚蛋?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手上使力,捏紧顾臻手腕,疼得他嗷嗷直叫。
“我祭什么礼,拜什么山头了?怎么就求你罩着我了?”顾臻嚷嚷,他估摸着今天自己是得死在这儿了,“我们人类没一个好东西,你们神经病都不是东西!”
“有胆做别没胆承认啊。大姐说你们人类总是出尔反尔,果然是真的!”小乌鸦生平第一回 收到祭礼,没想到居然遇上这么个坑货,又气又委屈,“三月廿九,立夏那天晚上,贡品不是你摆的?酒不是你斟的?求我关照不是你说的?”
三月廿九,立夏。不就是顾臻生日那天么?
酒?
顾臻脑子里闪过生日搬家那天,他在阳台上自斟自酌看风景的一幕。
——你好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要相互关照啊!
“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顾臻好像摸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有必要跟这个疯子好好谈谈。
“误会?”小乌鸦冷哼一声,“谁跟你有误会。”
顾臻忍着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心平气和:“你躲在我家阳台偷听这种明显犯罪的行为我就不说了。你知道立夏那天我是在干嘛么?那天我生日,刚搬了新家,看到漂亮的风景有感而发。”
背后没出声,顾臻又说:“我第一回 一个人住,看到远山湖的湖景,激动。那天我是说了要相互关照的话。但我是对远山湖说的。不,是,对,你,说,的。”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些。
顾臻心里暗喜,好像踩到点子上了?
“听见没有?”顾臻往后扭头,想看看小乌鸦在干嘛,不过没成功,“不管你说的祭礼啊,拜山头啊是什么玩意儿,反正我是没做过。
“这就是个美丽的误会。你认错人了,赶紧放开我。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别再来骚扰我了,成不成?”
顾臻在心里又补充一句:放过我们人类赶紧回你的精神病院吧。
“不成。人最会骗人,我才不上你的当。”小乌鸦明显不吃这一套,刚才也不知在想什么,这会儿怕是想通了。
加之于顾臻手腕上的力道重新加重,甚至比之前更变本加厉。
“远山湖不是活物,是听不到见的。”小乌鸦说,“附近只有我在,你的话就是对我说的。”
“你这是蛮不讲理。”顾臻眼泪快下来了,“你轻点,疼死我了,手要断了。”
“我不管。”小乌鸦说,“你摆了供桌,敬了供酒。祭礼我都收了,反悔也没用。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
“怎么就是你的了?你懂基本人权吗?你知道奴隶制度早百八年就废除了吗?!”顾臻气得直抽抽,“我跟你没法沟通。”
想想也是,他如果能跟疯子沟通,那才可怕呢。
“你说的这些我才不用懂。我只要知道你献了祭礼,就是把自己送给我了。”小乌鸦说,“‘祭供以礼,奉吾之身,达吾之诚,祈风调且雨顺,济天下之苍生。’书里是这么说的。”
“什么书啊,我怎么没听过。”顾臻说。
“《遣神卷·凤先》?”小乌鸦说,“好像是这本,记不清了。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我也不想懂谢谢。”顾臻说。
“本来你这种什么本事也不会的普通人我是不要的,档次太低。”小乌鸦又说,“我愿意收你是你的福气。从你供奉那天开始,你的东西就都是我的了。这房子从今天起就归我管了,我要住在这。”
顾臻:“……”还来劲了,病得真是不轻。
“行行行,都归你。”顾臻说,“那现在能放开我了吧?再不放,我将不我,就是个一只手的残废。”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顾臻决定先顺着他,等脱身以后再找他算账。
“呵,放开你就跑了。”小乌鸦凤目轻挑,“你这人太烦了,我得给你打个印记。”说着抬手按在顾臻的后颈处。
敏感处被突然碰触,顾臻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挣扎起来:“艹!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啊,别特么乱来!”
“大灰!二灰!给我按住他!”小乌鸦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顾臻见到了这辈子最离谱最不可思议的诡异事件。
两只停在沙发背上的鸽子,在顾臻的眼前,发出嘭嘭两声响,周身腾出一团灰白的雾气,硬生生玩了一把“大变活人”,由俩鸽子变成了俩男人。紧接着由于站立不稳,双双往后摔倒,扑到了地上。
小乌鸦:“……笨死了。”
顾臻目瞪口呆,完全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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