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鲍鸿轩的神色露出了些许迟疑,但还是不赞同地说道,“这又如何?就凭着这幅皇帝的字你便想使本相怀疑瑞之?本相知你与瑞之向来不合,但如此做法,与无耻小人有何差别?”
秦文虹急得以脚跺地,大声辩解道:“那卜瑞之竟在家中暗藏帝王书画,他分明就是对丞相起了异心……”
“瑞之给义父请安。”
他还要再说,身后却突然传来卜凶的声音,着实将秦文虹吓了一跳,他僵直着身子立在原地,脑袋机械地扭过去,恰好就对上卜凶讥诮的眼神,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心虚。
鲍鸿轩原本心中有些许烦闷,见卜凶来了,顿时心情大好:“我儿瑞之来了,快过来看看这幅字,你可认得?”
卜凶走到这幅字前,打量了半响道:“我认得,这四个字是‘寿比南山’。”
他的回答让鲍鸿轩捧腹大笑,他瞥了一眼秦文虹道:“我儿连字都不大识得,怎么会收藏一幅皇帝的字画?”
秦文虹气极,指着那副字道:“可这分明就是我从卜凶家中找到的,他暗藏皇帝字画乃是事实。”
卜凶闻之先是震怒:“秦文虹,你居然在暗中搜查我家,还私拿我财物?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秦道:“卜凶你分明就是与皇帝勾结,想要加害丞相,我为丞相着想,有何不对?你这么着急,难道被我说中了?”
卜凶怒目一瞪,声音铿锵有力,“你这是贼喊捉贼!秦文虹,我在外为义父征战四方,你却入我家行偷窃之事,还欲挑拨我与义父的关系,你究竟是何居心!”
秦文虹被他顿时吓得跪在鲍鸿轩面前,害怕地辩解道:“臣都是为了丞相啊!”
卜凶见一边的鲍鸿轩不说话,眼中似有怀疑,他眼神受伤道:“义父难道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鲍鸿轩道:“并非本相怀疑你,可这幅画出现在你家中是事实。”
“义父可还记得五年前曾派我担任郎中令?”卜凶解释道,“那时您让我去接近皇帝,暗中调查他是否与您曾遭受那场刺杀有关,那年我便假意与帝交好,所以那年恰逢我生辰时,他才送了我这幅字画。我会有它,完全是因为义父啊,否则我怎会屈从于义父之外的人?”
秦文虹不依不饶道:“你分明就是狡辩,若你真不在意皇帝,那么怎么五年来你还一直收藏着这幅字?”
卜凶嗤笑一声:“我当年收到这幅字后才不过看了一眼就将其随手扔到一边,许是被下人拿去放了起来,说我专门收藏这字?简直可笑,这字拿到市面上去买了也不一定能买我一双鞋,这等不值钱的东西我又怎会专门收藏?相识多年,义父可曾见到我喜爱过字画?”
鲍鸿轩想到卜凶出生乡野,以前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未曾识过字,倒是跟着他后曾请过几个先生读书,不然如今恐怕连‘寿比南山’这几个字都不识得,皇帝会送他字画看来也确实是巧合,况且卜凶爱财,人人皆知,若两人真的有什么关系,那么皇帝必定会送他更贵重的宫中之物,而不是这等不值钱的东西。
“看来是本相误信谗言,误会我儿了。”鲍鸿轩一句话就将所有的责任怪在了秦文虹身上。
鲍鸿轩一开口,秦文虹就知道自己今天没有机会了,他迎着卜凶略带杀气的目光,不由地瑟缩了下,讷讷道:“是我误会了,误会了,丞相,在下告辞。”说着便要离开,却被卜凶单手一把抓住肩膀。
“怎么?文虹兄不来跟我解释下你是怎么搜查我家的么?”
秦文虹谄笑着告饶:“误会……都是误会……都怪我下面的人手脚不干净,我回去便好好教训他们。”
鲍鸿轩见卜凶面带杀意,以为他起了杀心,要知道卜凶杀起人来可是六亲不认的,秦文虹是为他出谋划策之人,决不能就这么死了,他急忙想要开口阻止:“瑞之住手!”
鲍鸿轩话音一落,卜凶猛地加重手上力道,只听咔哒一声,秦文虹惨叫不已,狼狈地跌落在地,扶着自己断掉的臂膀直冒冷汗。
他冷哼道:“下次若没有义父命令就私查我家,到时候断掉的就不仅仅是你的臂膀了。”
秦文虹含恨退下,只待伺机报复。
鲍鸿轩本欲怪他,却听到他最后那句“没有义父的命令”的话,便再生不出一丝责怪之意,再加上卜凶沙场所向披靡之将才,他不愿与卜凶为这点小事生了间隙,便又送了卜凶不少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还答应让他召见亲信军,自己挑些人手巩固自己府中守卫。
他们几句话将此事带过,不过那画他倒是没有还给卜凶,而是让下人送到伙房去一把火烧了,他见卜凶对此毫不在意,也就对他彻底放心了。
“方才被秦文虹打搅,竟忘了问,我儿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卜凶这才想到自己的来意,便对他说:“请丞相屏退左右,瑞之有要事与丞相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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