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儿郑重点头,仿佛在和自己承诺般:“我会好好说的。”
专门挑着时无久不在的时候,陆灵儿找上了祝萌,祝萌听到敲门声打开门见到忍,不由一愣:“师姐?”
陆灵儿道:“萌萌,我找你有话要说。”
祝萌隐隐猜到是什么话,一下子沉默,让开地方让她进来。
转眼间,便入夜了。今天晚上的气氛,似乎比前几晚都更加沉寂些。
临近夜晚时,时无久才回房,无常的弟子出了点事,他跟着无常去看望了,而后不想太快回来,便在无常弟子的府院中留了一会。如今正是夏季,房内点着灯,是祝萌为他所留,今日祝萌没有坐在桌边等他,而是早早地上床,以前他在桌边等他,时无久也只多和他说一声“该睡了”,祝萌回一声“哦”,就是所有。
脱去外衣,净面,熄灯。
如豆的灯灭了,房内几乎没有亮光,上了床榻,盖上薄被。时无久侧了身,面向床外。
床里的祝萌没有像先前一样搭过来一手一脚,而是翻了个身,面对着床内。
时无久闭目,安睡。一刻钟不到,低低的压抑了的啜泣声自另一边传来,极力忍耐,哽咽却无法忍住,断断续续的响声传入耳朵,一声一声,悲痛入骨,时无久睁开了眼睛,没有转身。
祝萌咬着枕巾,把薄被蒙住头脑,朦胧的泪眼一并蒙住,把忍不住的声音藏进被褥。
抽噎之声不绝于耳,越发难以抑制,时无久目视前方,一晚都没有闭眼。
第九章
时无久忽然很想喝酒。
就在不久前,无常的弟子因姐妹寻死觅活以泪洗面,无常便是一脸无奈,想要喝酒。无常与弟子们比他亲近,感情更深,平日里他也常小酌几杯,会有这想法也不足为奇。
时无久不怎么沾酒,只看着他喝。但是如今,他却忽然想要喝酒了。
寻到无常,正好无常也仍旧因为弟子的事情而烦恼,两人一拍即合,监督弟子练功的事情便都交给了徒弟,寻到天山一处绿草丰茂的小峰,远眺群山盖雪,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厉害。
“当年,我就知道,我的名字起得不好,只是师父,偏偏要我起这个名字……”无常低叹一声,道,“我无常,你无久。呵……天山两三代都没发生过多少破事,偏偏我们这一代发生这么多。”
时无久不发一语,只是喝酒。
“我若是有姓也便好了,哪怕是姓‘时’呢?时无长久,听起来也比世事无常要好得多。”
时无久摸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道:“水琪的事情是不是有眉目了?”
“……有一点。”无常无奈,却没有多说,转而又很快问他,“萌萌如何了?”
“……”
时无久没有说话。
无常见他破天荒地要喝酒,便已猜到几分,祝萌那性子,倔得很,只不过,都这么久过去了他们还没和好,祝萌若是伤心,说不准,真的会放弃也不一定——不管他放不放弃,时无久都不好受,这倒也是肯定的了。
“你都答应和他相处了,再疏远他,莫怪他伤心。”
“我并没有故意疏远他。”时无久道,“然而,他自从这件事开始,就很小心翼翼地亲近我。”
祝萌越小心翼翼,时无久便也越不知道该以如何的分寸回应他。他想如往日一般待他,但祝萌太有分寸,太如往日,这样的后果便是,小心之中,多了些生疏。时无久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而更亲密的举动,他又因那事而无法做出,不知不觉,竟还比最初情况坏了些。祝萌在他无意的回避举动下,总想做些更亲近的事来补救。过度亲近,时无久自然不会答应,一来二去,恶性循环。
“师兄,带徒弟也难啊……”无常长叹一声,拿起酒壶便灌了大半下去。
时无久拿了个坛子,直接对着坛口喝,酒液从嘴角滑下,抹去湿润,盯着对面山上的积雪。雪峰间盘旋着飞过一只只大鹰,叫声响遏行云。他目光幽暗,凝视着鹰群底下的群山。
“呼——”
“呼——”
“呼——”
是风声。
山间风大,发与衣几乎没有熨帖下来的时候。无常斜斜地靠在一边,轻哼道:“天山飞雪度,言是浇花朝。惜哉不我与,萧索从风飘……鲜洁凌纨素,纷糅下枝条。良时竟何在,坐见容华销……”
风声猎猎,时无久忽然又仰头灌了整坛子下去。
无常笑了一声,道:“坐见荣华销啊,坐见荣华销……”
时无久已经有些醉了,他不怎么喝酒,这么烈的酒也从没一次性喝这么多,与无常分别,回到房里,祝萌正耷拉着脑袋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东西给收拾了。
时无久进了门后看他一眼,将门关上,也没理祝萌,便往床上去。
他喝了这么多的酒,脑子自然也有点晕乎。如果不晕,他不会回来。
祝萌看他不理自己,有些伤心,闻到酒气,吃惊地道:“师父?”靠近床边,忍不住道,“师父,你喝了多少酒?”
时无久躺在床上,发丝半散,闻言,双眼睁开,一瞬间那锐利的眼神射向他,几乎让祝萌吓一跳。时无久盯着他,慢慢地慢慢地,道:“萌萌,你我,回不去以前了。”
祝萌一瞬间几乎感受到了窒息的滋味:“师父!”
“这已是注定。”
不知道是什么想法,祝萌红着眼睛便爬上了床去抱住他,
时无久竟然十分冷静,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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