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焱身上很是耐看,多年的军旅生涯不但练就了人的意志,也打造了一副难得的好身材,全身上下毫无一丝赘肉,线条近乎完美,多一分臃肿,少一分羸弱,匀称结实。
作为军人,皮肉上横七八竖的伤痕很是正常,可遍布满视野就太过残忍了些,过多的凌虐痕迹总会让所见之人心生不快,至少皱眉是有的,可……宋怡任却恰恰相反。
他太爱这幅皮囊了。
每一条伤疤在阳光下都仿若带着光晕,那一条条承载着无法抹去的哀伤回忆,正是他跟他最为悲惨却最无法忘怀的印迹。
手不由自主,摸上了这个人左心旁侧的一条深疤。
指尖将触,冰凉的感觉让这具身体打了一个冷颤。
“记得吗?这条疤我有个差不多的,是在后背上。”宋怡任手指微颤,轻轻摩擦:“那会儿刀尖就那么戳了进去,吓得我想也没想扑到你身上,第二刀就扎进我后背了。”他拧起眉回忆:“咱俩当时是怎么得救的来着?哦……对了,说是一下弄死就不好玩了,下次做个长点的刀棍把咱俩穿一起,做个人肉串……”一声重重的冷哼飘出:“我怎会让他们再有下次?那老东西将他们弄死在枯井里了。”
“还有这些……”宋怡任绕道背后,去摸那上面一条条纵横交错鞭痕,“那帮畜生糟蹋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狠,你被抽得血肉模糊,烂肉和碎衣都搅在了一起,那时我哭得不行了,帮你清洗伤口时生怕将眼泪滴上去,一个劲地擦啊抹啊,弄得一脸的血道子,满鼻子的血腥味……”
回忆如昨,历历在目,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宋怡任吸了吸鼻子,不经意瞅见了宋焱大腿内侧近男根处一条短小而深陷的伤痕……
这枚痕迹不同于其他,有种难辨的怪异之感,像是咬痕又像是掐痕,攀爬在那片敏感而暧昧的地带,他在疤痕上来回摩挲,眼中恨意愈燃愈浓……
好半响,牙根处终是磨出了几个字:“敢碰你的人,谁都别想活。”
“所以临走时你杀了赵应荣来军中找我。”宋焱缓缓开口了。
宋怡任一愣,随即咆哮道:“没错!这老杂碎早该死了!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你杀他不只是因为我,”宋焱目光深邃无边:“他蹂躏糟蹋了你那么久早该下手了。”
宋怡任身子猛地一怔,惊得瞳孔都放大了,他像看怪物一般望着眼前这个冷冰冰的人。
宋焱眼中亘古不变的平静终是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哀伤,漆黑的眼底蕴着点点泪光:“我怎会如此愚蠢!几度劫难,几度命险,明明已是踏入鬼门关,却偏偏总在危难之间得以保全……”他用手遮上额头,掩住了痛苦的面容却掩不住声音中的抖音:“那时我竟以为是我命不该绝,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真是可笑……哪里有什么天意,不过是你用自己身子换来的。”
话音落下,宋怡任的泪也跟着落了下来,音抖得破碎:“你……你……怎会知道?你不可能知道的呀……”
“那日赵应荣在慎刑司趁我挨打昏迷之际,玩弄猥亵我下身时正被你撞见,你不顾一切怒然而起扑过去与他厮打,还记得当时他骂出的话么?”宋焱见对方不言不语,只是一个劲摇头,接着道:“他说,‘你个小兔崽子又他娘的欠肏了是不是?’这句一个字也没错吧?”
宋怡任愣愣地,不知言语。
“乍一听,这本是一句寻常的腌臜之语,可你却停下了扭打,身子不住地抖……我心生疑惑,那夜偷偷尾随了你,你却径直去了他的住处……”宋焱闭上眼,紧皱的眉目痛苦不堪:“我带着刀潜在门外,若不是怕你难堪早就冲进去杀了他了……哪知那夜过后我便没了机会,被强行押去了军中。”
听到此,宋怡任已是满目水痕,泪如雨下,不知是过往的一幕一幕太过刺激还是震惊于当时这个人对自己细微之处的留心在意,他再也忍不住了,情绪如泄洪之水毫无节制……
他一把将宋焱紧紧抱住,哭喊道:“焱哥,我求你,求求你了……咱们回到从前吧,还像那时一般,你心中只有我,我也只有你,咱们之间再无旁人……我真的受不了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能回心转意,怎样都行……真的!!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焱哥……”
“这怎么可能呢?”宋焱苦笑不堪:“时光怎可倒退,人又如何能回到从前?”
宋怡任急了:“怎么不能?!!只要你愿意,咱们随时都可远走高飞,永不分离。”
“我不愿意。”宋焱斩钉截铁道。
这么毫无余地的答案将宋怡任一棒子打蒙了,脑中乍然空白一片,慢慢地,他恢复了些,咬牙切齿地吼起来:“我知道了!定是吴铭那贱人,我要杀了他……对,杀了他你就是我的了。”
说着跌跌撞撞便要离去,又被宋焱一把抓了回来。
“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个人也盛怒沸腾,吼得耳膜震裂:“没有吴铭我照样不会像从前那般对你,在你背弃东虞军,陷他们于绝境的那一刻起咱们便完了,彻底完了你懂吗?!”
宋怡任仿若成了痴儿,问得无辜:“为什么?”
“为什么??你竟问的出口?”宋焱的面容浮出一抹苦涩无边的笑意,眼里却飘出一股狠劲:“我亲手将你带入东虞军,你却亲手毁了它,咱们这两个始作俑者在一起了,他们又算什么?!你是我什么人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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