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针见血,如同照妖镜将一府邸上上下下的人彻底打回了原形。
伪装赵六的影卫膛目结舌了好一阵,才唯唯诺诺道:“殿下,主上正陪同太子去往汤鸾行宫的路上,怕是后日才能返京。”
“本王偏偏等不了,若然午时见他不到,我便刺瞎你的双目,”宋焱用手支起下颚,冷笑不已:“我右腕虽废了却还有左手,对付你一个绰绰有余,你可想试试?”
“别……别呀,殿下您息怒,我这就遣人快马去通传。”影卫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一出去他便气恼地将肉皮撕了下来,吓得旁人忙替他遮挡:“你疯了?!这是作甚?!”
“早他娘的被发现了,还装个屁啊!快!八百里加急去找主上,”他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他奶奶个熊的,大热天巴巴地在这儿乔装易容,也不知道谁逗谁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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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怡任现身的速度比预想地还要快。
书房中,一个执着书卷,眼皮都不抬一下。一个满脸欣喜,兴奋异常。
“焱哥,回京后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宋怡任一个健步来到跟前,趴伏在宋焱腿上激动道:“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宋焱没什么反应,过了半响,沉声道:“我想出府一日,你可允我?”
“当然可以了,若是闷了,我便带着哥四处转转,别看这日头毒,塘边的青莲荷花开得那叫一个艳,咱们去晴川小堤赏荷去,怎么样?”宋怡任笑得似糖如蜜。
“我想去趟朔王府。”
一瞬间气氛降至冰点。
宋怡任僵在那里,明明知道却还是问出了口:“你去做什么?”
“去看吴铭。”
宋怡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中沁满绝望之色,阴戾怪笑道:“宋焱啊宋焱,你是失心疯了么?!我真想将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红还是黑?!”
“你许是不许?”说话的人脸上一丝波澜也无。
宋怡任愣在那,随后眼中尽显杀意:“好啊,你去啊,我也与你同行,正好让你亲眼瞧瞧我是如何将他掏心挖肝的。”
“你不会的。”宋焱淡淡道。
“哈哈哈,我为何不会?!难道你以为我是怕了那朔王府的八卦阵,不敢冒然闯进去?”宋怡任大笑不止。
“你怕过什么?这天下还有你入不了的地方?”宋焱冷然道:“深宫内苑,东宫府邸,连太子的床榻你不是也照上不误么?”
“你?!!”宋怡任简直气疯了,歇斯底里地吼:“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取他的心肝来给你下酒!”
下一刻,步子未及迈出便被宋焱一把抓了回来。
“我就知你会如此才要你的应允!!”宋焱蹙起眉头终是按耐不住地也叫嚷开来:“你以为化我内力废我右手,再将这庆王府上上下下换成你的人便能囚得了我?我想走,谁也挡我不住。”
“那你为何还要留在我这笼中?!即是来去自如又为何还要来问我?!”宋怡任失态地大叫。
宋焱未再言语,只是将手松了。
对方似是醒悟到了什么,不禁退了半步道:“难道……你是为了他?”
很长时间屋中都是极静的,只剩下宋怡任一起一伏的粗重喘息。
慢慢地宋焱的声音飘散开来,粗粝暗哑却异常清晰:
“关玉山一役东虞军极尽倾覆,我不过是只丧家之犬早已没了尖爪和厉牙,对太子一党已无任何威胁可言,即使我戍边在外屡屡抗旨也根本无关痛痒,为了我这个顶着虚名的三军总帅而动用整个暗杀影卫团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擒获后不动手,逃走后不搜村,太过反常了吧?”
这番话让宋怡任讶异得无所适从,只呆呆地看着对方。
“我曾推测过整件事情其实并非太子所为,而是另有幕后主使,若是真的那么那张解我兵权的皇诏便是假的,可谁会如此胆大妄为公然伪造诏书,又为何要冒如此之险?”宋焱嘴角微扬,一副早已看破一切地嚣张之色:“当你出现时,一切便就迎刃而解。”
“解……解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宋怡任颤抖着,机械地回问道。
“以你在东宫枕边如日中天的地位,一张印着太子手谕的诏书不是唾手可得么?”宋焱的声音冷然透骨:“而我无权无势更无兵,再无翻盘可能,你本可以躺在太子床畔坐拥半壁江山享尽富贵人生,却甘愿冒着千刀万剐之祸来捉我,如此这般,只会有一种可能……”
宋怡任心都要跳出来了,简直不敢再听下去。
“那是因为……你仍然对我情根深种,余情未了。”宋焱好似在讲他人之事,冷漠木然到了极致:“你要得不过只是‘我’而已。”
“啪”的一声脆响,宋焱脸上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宋怡任怒色炽燃却带着哭腔:“不许你用这般口气同我讲话!!不许你用那满腹的心机算计我!!你没资格……没资格这样对我!”他执手遮上了眉目,挡尽了流下的泪却掩不住颤抖的双肩:“为了你,我做尽所有,为了你……我甚至都……”
“所以我不会离开你。”
宋焱打断他。
这话让宋怡任明显愣住了,却不肖半刻便大彻大悟。
“你这么做就是为了保全他,是吗?”
“你不会也不舍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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