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参将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一点慌乱:“你说的是真的?”
冰魄斩钉截铁地点头。
“呵呵!那你倒是很幸运,竟然全须全尾地跑了回来。”吴参将的刀离开了冰魄的脖颈,仍旧将信将疑:“那你将桐油罐子丢到哪里去了?”
冰魄正在搜肠刮肚考虑措辞,一只幸存的瓦罐突然就从帐篷顶上滚落下来,落在火堆里瞬间炸裂开,在两人临近的位置,吴参将的身后,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带起骇人的火焰。
冰魄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扑倒在吴参将的身上:“大人小心!”
两人同时跌落在地上,碎片擦着冰魄的肩头飞过去,带起一串血珠。
吴参将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冰魄的肩膀:“小伙子身手不错啊。”
冰魄肩膀吃痛,眉头也不皱一下,不好意思地抹一把肩上的血,“嘿嘿”傻笑:“俺老家就河南的,自小无依无靠,跟着个少林和尚学了点把式卖艺出身。”
“你叫什么?”
冰魄憨笑:“俺叫韩功,十三分队小队长。”
吴参将赞赏地点点头:“这名字听着挺顺耳,你回去包扎一下,然后跟你们头说一声,以后跟着我做事情。”
冰魄欣喜若狂,当晚就做了吴参将的侍卫,跑腿送信守卫打杂,什么都干。这在别人眼里看来,冰魄无异于是一步登天,但是冰魄自己却是暗自懊悔,叫苦不堪。虽然他接近吴参将可以获取不少军中的情报,但是,他的自由也被限制了,无时无刻不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得不偿失。
吴参将调查过“韩功”的卷宗,故意利用“机密情报”试探过他两次,见他并不上心,就放松了警惕。
吴参将不在的时候,冰魄可以同原先的守卫们小声聊天。他们对于这位新来的生瓜蛋子极是不屑,经常会冷嘲热讽。而冰魄也拿出新人该有的谦卑与好奇,低声下气地向着他们请教各种看起来无关痛痒的问题。
他们得知他竟然连神机营都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时候,极是嘲笑吹嘘了一番,冰魄借此才确定,百里九,如今就是被关押在神机营里,谁也不可以靠近。而失火那日,神机营四周刚刚用朱漆写过警示,他能白捡回一条性命,也算是幸运。
接下来,秋雨秋寒开始入侵了军营,那些老守卫连连咒骂着这样的鬼天气,然后将站岗放哨这类淋雨受冻的苦差事尽数推给了冰魄,他们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或者强横地,与冰魄调换站岗班次,偷懒挤进帐篷里取暖。
吴参将也得了风寒,挺严重,差使他一趟趟往随军大夫那里跑。这是军营里的将领才有的待遇,这位大夫是不屑于给平常的士兵看病的。
这些时日,病情蔓延,将领们金贵,都差遣了身边的守卫来这里讨要汤药,防患于未然,老大夫忙得不可开交,煎药的人手也不够,冰魄来回跑了两三趟,药依旧原封不动地搁置在那里。
老大夫正跟人说话,被催得急了,气自然也不顺,看谁都碍眼,指指帐篷外面的一排炉火,冷声道:“自己熬!”
冰魄无奈地转身,听到身后那人低声问大夫:“郡主说那位主这两天情绪不稳,是不是药量应该再加一点?”
他的心猛然就提了起来,放缓了脚步,侧着耳朵听。
大夫略有一点为难:“如今药量已经太大,若是再加,恐怕会引起脑部损伤,人也痴傻了。要不,我试着改改方子?”
冰魄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他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位”指的是谁,也听王潮说起过,九爷所中的蛊毒需要日常汤药维持,但没想到安平竟然这样丧心病狂,一再地加重药量,全然不顾及九爷的安危。
那士兵声音愈加低了下去,冰魄也不得不低头出了帐篷,再也听不真切。
他蹲下来,在帐篷门口的位置,寻个药锅,蹲下来煎药,眼睛不时地从敞开的帐帘向里面瞟,看到那士兵走后,大夫摇摇头,斟酌片刻,就开始重新抓药,包成一包,然后扯着嗓门喊下面人去煎。喊了两嗓子,都没有人应声,大夫就着了急,开始骂骂咧咧。
这里这几天乱成一团,人手严重不足,冰魄见跟前没有别人,扭头主动请缨:“要不给我煎吧,正好我这里刚熬上,还要一会儿。”
大夫上下打量他一眼,挥挥手,像轰赶一只苍蝇:“你忙你的,这个不用你。”
又扬声唤另一人人名。
过了盏茶功夫,一个小伙子一边擦汗一边跑过来,解释说去给侯爷送药去了,老大夫就训斥说他手脚慢,去偷懒了,一来一回哪里需要这长时间?
小伙子听了训斥以后,将药接过去,转身出了帐篷,小声嘀咕着不高兴:“火炉都没有了,搁哪儿煎?”然后一股脑地将草药倒进空着的药罐里,续了水,看也不看。
冰魄见那小伙子不注意,将自己手旁的一个药罐端下来:“这个许是好了。”
小伙子见到了空位,过来将冰魄挤到一旁:“让让,让让。”理直气壮地将药锅墩放上面,然后将那个砂锅端走,过滤药汁。
冰魄左右看看无人注意,将火炉上药罐里的草药趁着不烫手捞出来大半,取参将的药混了一些进去。
希望这些药混着不会吃坏九爷的肚子,冰魄暗自祈祷,再说了,吃坏肚子总比吃坏脑子要好。他唯恐引起别人怀疑,用袖子将捞出的草药装起来,待回去后,寻个没人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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