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维奇,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你在耍我吗?”
“佩洛,我不过和一个妓女上了床,这并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只是你并不了解情况罢了,你认为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你也是男人,应该了解男人有这样的生理需要。”
他再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呆呆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瞟了他一眼,他的脸色更加吓人,一开始是盛怒,现在却因为绝望而变得灰败。我知道我在他柔嫩的心上划了一个缺口,他能有这样的反应我早有预料,我是故意的。
“去你的该死的生理需要!”
他突然冲了出去,卡门跺了跺脚也跟了出去。
我把雪茄熄灭,掀开被子慢慢从床上下来,忽然胸口一阵剧痛咳嗽起来,我不得不伏在床上用力捶胸口,这样的咳嗽不间断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以前曾经看过医生,医生证实,是因为我长期酗酒引起的,如果我不停止酗酒,会演变成癌症,胃癌、肝癌、肾癌,甚至大出血,什么都有可能。
随便什么癌,我就是我,如果不喝酒,我宁可自杀。
经历了这次捉奸事件,佩洛似乎警惕起来,他偷偷地对我进行了监视,回来的时候会察看房间的物品,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还会在工作中打电话回家,我在不在,为什么不在,和谁在一起,全部要过问,如果我答不上,他就会以他的方式对我进行惩罚,比如一连几天不和我说一句话,把我的酒藏起来或扔掉等等。
他的行为很孩子气,可他的心情,就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少女,紧密监视爱人的不忠行为不肯放松。
他甚至擅自拿走我皮夹子里的现金,好让我没钱喝酒找女人。
我愤怒了,忽然对这一切厌倦了,是的,我又厌倦了,我厌倦我做过的所有事,包括杀人,包括逃亡,包括佩洛对我的束手束脚,包括我自己。我想尽快地结束这一切,于是在一天夜里,佩洛和卡门熟睡的时候,我摸出了藏在枕头下的微型手枪。
斗 牛
我披上毛外套,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为了不弄出响声,光着脚踩在粗糙冰凉的地板上,在不远的对面,靠墙摆放着另一张床,佩洛就睡在那里。不过六七步远的距离,我却走了很久。我一直紧紧盯着月光下他熟睡的脸庞,很宁静,可走近了才看见他梦中依然紧锁的眉头,他做了什么样可怕的梦?被雄牛追杀,还是被黑帮追杀?
他鼻息里发出轻微的鼾声,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紧紧攥着拳弯在耳边,这样的姿势似是欢呼胜利,又像是向敌人宣战。毯子滑在腰部以下,露出整个□的上半身,对于初春的马德里,昼夜的温差很大,我伸出左手帮他轻轻拉上了毛毯,然后举起了右手的枪。
是该对准他的心脏,还是对准额头的正中央?哪一种射击的部位能让他在临死前少一些痛苦?
我暗暗地做着比较,拿枪的手在他的胸膛和脑袋之间来回移动着,最后我决定还是对准他的心脏,与他的硬脑壳相比,他的心更柔软,更脆弱,更能一击毙命。
于是我慢慢把手中的枪停在他心脏的上方。。。
隔壁忽然传来了卡门轻微的咳嗽,我微微有些惊慌,本能地放下枪,侧耳倾听隔壁的响动,所幸她只是咳嗽,并没有下地,我依然可以照常进行我的谋杀活动。
我再次举起了枪。。。。
可是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瞄准,我的手臂在颤抖,枪口也因此在佩洛心脏的左边和右边来回晃动,我甚至用上了平生的力气,仍无法稳定那条受过枪伤的手臂。
我用左手固定在右手的手腕,它不再颤抖了,可是这时我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如果此时我扣动了扳机,枪口下的人再一次成了毫不知情的无辜者,与我以前杀的那些人有什么分别,那我所作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我的所作所为不又回到了原定吗?
不,我还不能杀他。
以前我有的是杀他的机会,可是我没有下毒手,现在我依然杀不了他,因为我连一只手枪都无法举起,枪在我的手里变得软绵绵,再没有任何威力可言,它已经失去了杀人的意志。
我颓然地走回自己的床,把枪放回了原处。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我盘算着既然杀不了他,不如把他抛弃,和他在一起,只会让我越来越失去自我。
把他抛弃?呵,不如说让他们把我抛弃更准确。
“咳咳咳——,”胸口抑制不住地剧烈翻腾着,这该死的身体也逐渐不听我的使唤了。我在床头柜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白天喝剩的一点酒,熄灭胸口的这团火,让自己尽快入眠。
“别再喝酒了,喝水吧。”
我吓了一跳,差点打翻酒杯。
佩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床边,手中握着一杯清水,眼神复杂地望着我。
“喏?”
他看我不接,就把水杯放在柜子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上,身体转向墙壁。
我以为他又睡下了,端起那杯水饮了两口,觉得好些了也躺了下去。
“我进了决赛。”
“?”
“白天没有机会同你讲,我进了决赛,成绩不错。。。决赛在后天举行,入场券我放在床边柜子的抽屉里,去不去,由你。”
“我对那个没兴趣。”
他沉默,不久鼾声响起,再次进入了梦乡。
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有没有察觉我刚才萌生的杀意?
如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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