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王城外的小山坡上,皑皑白雪裹遍了全山,将枯树叶的灰白就尽数盖了起来,冬日里的枯败似乎得到了拯救,只是雪下了多日,连上山的小路都淹没掉了,山下的猎户都歇在家中,无人上山,这小山竟也沉浸在安静中。
只是在雪花飘荡的东风中,小山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裹着黑色棉绒披风的男子站在枯树边,他眼睛一直瞧着面前的矮坟,已经瞧了许久,未曾动过,仿佛冻僵了一样站在那儿。
他的脸上裹着一方黑色的布纱,将他的面容藏在黑布之下,只露出一双丹凤桃花眼。这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脸,他的眼神却极其复杂,带着些悲怆又带着些愤懑,他一直瞧着地上的矮坟,本来还有点懦弱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那是宇文泱的坟。
“爱卿,孤王不应该这般懦弱的。”男子喃喃道。
忽然有风吹来,吹起男子的刘海,那刘海之下是一双燃起怒火的眼。
……
“又下雪了。”
舒月阁中,百里捻抬眸看着窗外,今年的雪似乎很多,去年的时候他就是风雪中离开陶阳来了北晏,只是一晃一年过去,已经不同于之前的风景,百里捻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手掌中化成一滴水珠,他的眸色有些深沉。
莫湮从屋外进来,他带着一身的积雪,来不及清理这积雪就表情凝重地朝百里捻走来,他紧皱着眉头,“王上。”
“有什么事慢慢说。”百里捻发现了他的着急,随即关上了西窗,回头看向莫湮。
莫湮表情十分凝重,往前一步,“王上,刚刚莫樱来报,有关北晏王尸首消失之事,她好像有了什么发现。”
莫樱跟莫湮不同,她有极强的胜负心,让她跌倒的事情她定要找出原因,即便大姜复立她依旧蹲着,而上天也不辜负她这份执着,当真是让她找到了些蛛丝马迹。这事也不只是压在莫樱的头上,百里捻心中也存着戒备,能将尸首带出去,这绝对足够构成一桩祸患。
“什么发现?”百里捻的眼神也锐利了几分。
莫湮:“回王上,莫樱的最深处,书柜的最后一层发现一个机关,移动一下上面的一本书就会出现一个密道。”
“密道?”百里捻抬起眸子,仲演还没出事之前,他就安排了自己的人手,当时因为要安排人手还特意派人打探了一遍,仲演死后更是打探过无数遍,都没有发现这个机关,可见这是一个极其隐蔽,也足够重要的机关。
莫湮接着说:“是密道,莫樱发现之后立刻告诉我,我和莫樱两个人穿过了那条通道,密道处于王宫地下一路通往宫外,有十几里那么的远。我和莫樱出来之后,发现已经到了王城外的小山坡,这条密道没有多么特别,只是足够深和长,通道里也没有什么摆放,应当就只是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
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百里捻喃喃念着这句话,若有所思,“所以你的猜测是,有人进走得根本就不是王宫中的路,而是这条密道?”
“属下不只是猜测,是已经确定了。”
莫湮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条剑穗,鹅黄色的剑穗,做工确实精致,用的织线也是上乘,只是这样的剑穗并不是极其罕见之物,达官贵人习武之人都能拥有,就只是一条断掉的剑穗而已,猛然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百里捻抬眸看了一眼,可是他的眼神落在那飘荡的穗头却明白了。
这条剑穗他见过。
莫湮从手中拿出了一把剑,那是羽寒金剑,百里捻再认识不过,这把剑在宇文泱死后就被百里捻拿了过来,他将这把剑给了莫湮,他曾经答应过莫湮,终有一天会将王叔的这把羽寒金剑给他,百里捻没有食言,只是这会子这把剑出现在面前,却有另外一种意味。
这把羽寒金剑上的剑穗和莫湮刚刚给的剑穗,一模一样。
“羽寒金剑是仲演送给宇文泱的,这把剑的剑穗还是原来那条,我也问过伺候过仲演的宫人,他们说仲演也有一个最为喜爱的短剑,挂着一样的剑穗,这样看来,仲演一定走过那条密道。不对,应该说带走仲演的人,走过那条密道并遗留了这条剑穗。”
这是莫湮和莫樱两个人推断,由莫湮告诉了百里捻,百里捻捏起桌上的剑穗,低眸看了两眼,表情却有些复杂,他喃喃开口,“哪个人会在带走一具尸体的时候,还记着带走一把短刃呢?让这剑穗遗留在密道中……”
百里捻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莫湮,“仲演的尸体上带着这把短剑吗?”
莫湮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我问过莫樱,莫樱说当时尸体是她看守的,尸体上什么也没有,更不可能挂着一把短剑,而那把挂着黄色剑穗的短剑一直另一个房间里。”
百里捻点点头,“也就是说有人特意跑去拿了这把短刃,然后带着仲演的尸首从密道离开。”
“我和莫樱都是这么认为的。”莫湮附和道,他的推断就是这样。
百里捻拿着剑穗,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他的眸子有些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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