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则率领大军于栾雄旧址做那垂死挣扎,美其名曰最后一战。
“你等着,我会取了西原王的首级,成为新的夜帅。”
那男子坐在虎族屠城后用人头磊成的城墙上,慢慢擦拭血刀。
抬头瞥了他一眼,笑,“十万人护着他,你怎么取他首级?”
可是夜阎已经走远了,长翎长刀,黑袍飘飘,步入残阳。
家仇国恨,怎能不报?
这模糊的影像是他见夜阎的最后一面。
再见,已是万军之中大开杀戒,看不见彼此。
便高声笑傲,
“你要做这夜里的阎王,那我便助你一力,做那勾魂无常!”
血刀第一次吃得这么畅快,不像从前非得追杀罪恶多端的人时,要么刀饿人嗜血,要么刀饱人也落得满身是伤。重伤时,是夜阎救了他。别人都说他是魔头,避之唯恐不及、杀之只嫌不快。
那么为了这个对他不一样的人,死一死,又何妨?
可他毕竟只是孤身一人,哪敌得过这么多刀剑斧棒?
只因受血刀反哺,乱刀碎身却仍旧兀自不倒,森森然笑。
“鬼啊!”
直到夜家那青年提着西原王的头颅转身。
“大王驾崩了!”
“快跑啊!”
血光消弭。
似是不愿吓到他。
夜阎呆滞地看着那一地尸块。
一战成名,可是,他的无常再也没有了……
各自许下的诺言都已实现,此生却再无相见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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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族余军妄想可以凭借北海凶境逃遁,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此次放虎归山……”
满朝静寂,北海黑山一带怨气弥漫、毒物丛生,海阔浪大不说,海里的水兽也凶狠异常,闻腥而动。为了追一支溃军,实在“没必要”再把自个儿搭上去。
跑了就跑了呗,从北海跑,估计真能安全回去的也不见得有几个。
可是林国舅说了,“臣意外得知,此次逃跑的人中有参与设计了攻城巨弩的器师,若让他们逃回去了,那花费些时日不是又要卷土重来吗?”
为了打这场仗,恒国国库已经掏空了,实际上是外强中干,实在承受不住那么一点点意外。
林国舅说的其实并不太可能成立,恒国衰,输了的羽族、虎族更惨,哪能恢复这么快呀。但当权者不是这样想问题的,他们赌不起,更是一点儿都不想赌。
星尘国和蛮族还在外窥伺呢,要是让羽族拉到了外援,那……
林天奇正是说到了他心坎里,消息来源于哪儿?真实性如何?这并不重要。
能让他有个理由就可以了。
目光已经转朝了夜家仅剩的夜阎。
“夜少帅,夜铭将军的事朕也极为痛心,实在没料到羽族会如百年前一样故技重施,借难民群将毒人混入城内。”
“唉,如果夜铭将军还活着,想必朕也不会这般苦恼……”
话都说这份上了么。
“臣领命。”
你都不客套一下的么,不表示一下是你自愿去的么。
老子明明就是被道德绑架的,凭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巴着求着要去的蠢相?
一码归一码,羽族心思诡谲,的确该斩草除根,即便没人逼他他也会去。可闹了这么一出,他突然就不想配合这两人演下去了。
什么夜家精忠爱国,举家皆英豪,要给他加封,要让他家名留史册?
我谢谢您嘞。
去不去,只不过从心而已。
夜家祖训,保家卫民,他爷爷是、父亲是、他自己也是。
从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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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帅,这老贼怎么跟来了?”
夜阎命人再次加固船底,“出来打秋风了呗。”
这不,远远缀着船尾呢,意思很明显。
“您先请,您先上,我在后边等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您的哈。”
打得赢他自然就迎上来,“诶哟,我就知道夜少帅你威武不凡,你看,一个人就解决了这么多敌人,真厉害,老夫佩服得那是五体投地啊!”
“哎呀,看来老夫是白跟来了嘛,一点儿忙都没能帮上,真是惭愧。”嘴上说归说,可最后肯定还是要分一杯羹的。
这就是游戏规则。
夜阎摇了摇头,轻呵一声:林老贼,你猜我会不会遵守那所谓规则?
至于要是真倒霉了,打不赢了,他跟那么远还会跑不掉?
“看着点,别让林家捣乱。”
帮什么忙呀,不当猪队友就谢天谢地了。
打仗本来就累,还得提防着后头这么群随时可能帮倒忙的友军,比身累更难受的是心累啊。
羽族奇异的号子声忽地响起,明显就在他们东北方。
怎么这都逃命了还带吹号子给敌人指路的?怕不是下海游泳的时候又多喝了几口?
若不是有所依仗,那恐怕就是有诡计了。
追不追,是个问题。
“追!”
即便前途未卜,还是只能下令全速追赶,他们出来不就是干这活儿的吗?
林天奇可是“代表”他夜家军打了包票的,不灭羽族不还家呀。
一路追逐过去,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放了梯子再借助绳索攻上了羽族的船,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傻了吧唧自己拿着张武器设计图纸满脸“来抓我啊,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银”的器师也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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