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艰难的转头看了安秀儿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娘。”安秀儿又叫了她一句,梁氏却没有再回答她,她甚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娘!”安秀儿大叫了一声,伸手推了推她,可是梁氏却再也没有回答她了,四周的丫鬟围拢了过来,安秀儿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到了梁氏的鼻端,她没有感受到的呼吸声。
她的眼泪便瞬间从眼睛里面滚落了下来。
四周的丫鬟吓的面容失色,赶紧去四处叫人。
这一天,安家挂上了白幡,安铁石跟安铁木两人这两年一直都不敢走太远,大都在徐州境内,快马加鞭之下,很快便回到了家中。
因为家中有人去世,安容和也回家奔丧。
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穿上素缟,安秀儿已经是多次披麻戴孝了,她虽然伤心,但是至少这几年她一直都陪在梁氏的身边,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
家中的灵堂设了七天,七天之后,安铁石等人运送着梁氏的馆木回乡。
虽然梁氏是在外乡死的,但是以如今安家的影响力,她要葬到村子里面的祖祠里面来,可没有人敢多说二话,里长也只恭恭敬敬的请梁氏的灵位进来。
梁氏葬在了安老爹的身旁,两个老人在地下,也算是相守相伴。
这一次,安秀儿没有离开,她穿着素净的衣服跟张镇安在清水河住了三个月,一是为了给梁氏以及安老爹守孝,另外一个,也是回顾一下,从前的生活。
他捕鱼,她做饭,简单的日子,却尽是乐与甜。
当年安秀儿曾经出钱,让里长在村子里面设立学堂,请夫子来教书,如今那学堂还在,学堂内外,种满了竹子,郁郁葱葱,和着孩子们的郎朗书声,满是书香。
三个月过后,安秀儿便离开了,她带走了故乡的土,带着梁氏跟安老爹的灵位,想必日后,这个小村庄,她可能不会再来了。
回去以后,便快过年了,翻过一个年之后,安秀儿也开始忙碌了,梁氏去世之后,安秀儿想要做些什么祭奠她,想来想去,她决定建造书院,推广教化,以梁氏跟安老爹的名字命名这书院的名,就叫做梁安书院。
她的主意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很快梁安书院便在大齐推广开来,这个书院免费为贫寒的学子做启蒙课,教孩子们认字,这一举动得到了方元的支持,方元下诏在天人下面前表彰了安秀儿,安秀儿此等做法,受人称道。
不过因为方元的赞赏,安秀儿算是得到了鼓励,她越发的随心随性,只要她自己觉得有意义的,她便愿意去做。
她觉得女人裹脚不太好,便千里迢迢上奏章给方元,方元得到她的奏章,也认同了她的想法,废除女人裹脚令,他颁布诏令,女人也有上街采买、买卖、读书的权利,甚至朝廷还设立了一些女官。
这个诏令在朝廷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一直以来,女性的地位低下,虽然历来有女人上街采买、买卖,但是那大都是一些贫民妇人,如今,女人却是拥有读书、当官的权利,这怎的不让人感到惊讶呢?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支持的,有谩骂的,但不管他们怎样说,方元的诏令就在这里,不会更改。
安秀儿更是在各大州郡设立女子书院,改革,就从安秀儿的佣户之中开始。
她作为两朝郡主、战神袁大帅的妻子、富可敌国的木石商队主事人,地位极高,受尽众人赞誉,是人民口中的传奇人物,她早就在她的木石商队之中,在她的土地之中设立了女子书院,只是那会儿,她只说是让姑娘家学认两个字、学些针线活。
如今,方元下了诏令,一时之间,有些女子开始怦然心动,有些女子依旧是固守己见,不可改变。
安秀儿也没有多想,她只是做了她认为她该做的,她只是给了她们鞥多一种的选择,至于她们怎样选择,与她无关,别人怎么看她,她根本就不在乎。
反正,这天下的人口,一些是木石商队的人,都是为她干活的人,一些是佣种她田地的佣户,也不敢多说她的坏话,剩余的一些是跟他们木石商队有过来往的商客,这些人也不敢当面说她的坏话。
剩余的一小撮人,一些是支持她的人、羡慕她的人,这些人以她为表率,当然还有一些则是反对她的人,骂她的人。
她不知道她兴办女学,兴办书院怎么就碍着他们的事了,她上奏让方元废除女人裹脚,她更是觉得没有错,那种所谓的裹脚,是禁锢了女人的行动,是将女人变成了男人身边的宠物,而不是与他并驾齐驱的人。
在她的眼里,男人顶天立地,在外拼搏,但是女人主内,亦是在为这个家,在为这个国家做贡献,同样是人,女人不应该仅仅是男人的附庸,她们应该有自己的权利。
安秀儿这般看,方元却是看得更多了一些,比如说行医的大夫这一行业,历来都是男的,女人只是打打下手的医女,但是因为他的妻子水清芜是医女,她告诉他,很多的夫人因为是男大夫,男女授受不亲,男大夫给女人看病,女人未免会有许多难以启齿的地方,因为不肯直言,难免耽误了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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