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淮挂断电话,转回身,大步向着楼外走去。
已经在楼前等候多时的司机主动为方之淮打开了后座的门,而后迅速小跑绕行到驾驶座外,开门做了进去。
“是去杜宅吗,方先生?”
司机望着后视镜问道。
“不,回席前山,去侧宅,我要见秦雪茹。”
“好的,方先生。”
…………
有方之淮本人在,开到了席前山的轿车很快通过了山上的层层岗哨,并在主干路上岔向了侧宅的方向。
上山路之后大约十分钟,车停到了侧宅外面。
被方之淮催促加速催促了一路的司机心惊胆战地停下了车,还没等他停稳,得了通报的安保人员也还没来得及上前拉开后座的车门,方之淮便先一步冷着脸色直接推开门下了车。
“方先生。”
尽管被方之淮的急促露面而惊了一下,安保人员们还是凭借他们沉稳的心性极快地调整了自己的反应,纷纷站成两列向着方之淮点头致意。
方之淮摆了摆手,面向前方的两列安保人员便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纷纷侧身向左向右转,给方之淮让出了通往侧宅正门的路。
方之淮大门走在前面,面色依旧深沉如水。
依然是拿着四把钥匙的四个人分别上前开锁,总负责人输入密码,侧宅的大门这才打开。
门内的佣人同样站了一排。
“方先生。”
“秦雪茹现在在哪儿?”
方之淮冷声问道。
“秦小姐现在在花室,有专人看护。”
为首的女佣平静应声。
方之淮点头,抬腿向前走去:“前面带路。”
有管事佣人走在前面,加上方之淮明显步伐急促,一行人很快便到了花室。
人造阳光从花室顶棚洒了满屋,馨香的花丛间,藤木的躺椅上,穿着丝质睡裙的女人懒洋洋地躺在那儿,像是个没有呼吸的玩具。
直到听见了众人的脚步声,那女人才慢慢撑着上半身坐起来,目光慵懒地看向来人的方向。
“啧,这不是方先生吗?……你这么日理万机的,竟然还有闲心来侧宅看我呢?”
那女人抬手,雪白的手臂从黑色的丝质睡裙里露了出来,如同形状优美的莲藕藕节,涂着淡蓝色指甲油的手搭在了藤木躺椅的扶手上,她慢慢地伸了个懒腰——
“怎么,方之淮你不是准备要把我一直关到发疯吗?”
“当年跟你合谋的人——”
方之淮开门见山,显然是半句废话都不想跟秦雪茹聊,“是不是就在杜家?!”
“…………”
方之淮的话音一落,秦雪茹原本慵懒平静的神色就稍稍变化了些,她直起腰来定定地看着方之淮,盯了一会儿之后,她蓦地笑出声来:“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杜文瑾不过是个小杂种的事情。”
秦雪茹话音一落,方之淮脸色就倏然沉了下来:“你再敢对他出言不逊,我就撕了你那张嘴。”
“呀,我好怕呢。”
秦雪茹“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本动听的声音在这死寂一般的花室里不知为何而带上一点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冷意。
她这样自顾地笑了一会儿之后,见方之淮始终神色沉冷,而没有什么其他变化,便也就停了。
带着一点恶意的笑容,秦雪茹看向方之淮,“怎么了?你都不觉着惊讶吗?……你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不过是杜泽山跟一个情妇生下来的——杜文瑾和他生母的存在,之于王安蕊和杜文瑜,不就相当于我和淼淼之于你和你的生母吗?”
秦雪茹逐渐急促的话音蓦地一停,然后她冷冰冰地望着方之淮,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即便明明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令人厌恶,你还是要站在杜文瑾那一边吗?”
“……”
方之淮垂下眼来,目光死寂地望着秦雪茹,“在你的印象里,是不是把我跟方海比较,所以你一直以为我的道德底线太高了……可以被你用这些无聊的言论动摇?”
“……”听见方之淮提起方海的名字,秦雪茹始终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一点狰狞的情绪从她的眼睛里浮掠过去。
知道自己没办法利用杜文瑾的身世在打击方之淮方面获得任何成就感后,秦雪茹也就百无聊赖地趴了回去——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跟我炫耀一下你终于找着敌对的方向了?”
方之淮冷声:“我要你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到底是王安蕊、还是杜文瑜做的?!”
“……”
秦雪茹闻言,眨了眨眼,过了半晌她才有点不可置信地转向方之淮,“哪一个人,对你来说有区别吗?他们可是利益共同体。”
方之淮不为所动,神色冰冷地看着她。
秦雪茹跟方之淮对视了一会儿之后,蓦然笑了起来,且越笑声势越大,简直要留出眼泪来似的。
这疯癫的模样让方之淮神色愈发阴沉,他大步走到了秦雪茹面前,啪地一下按在了秦雪茹身体两旁的躺椅上,俯身往下去的目光几乎要噬人一般——
“告诉我——到底是谁!”
笑出了泪花的秦雪茹终于停了下来,她慢慢地低下头来看着方之淮,眼睛里带着水光和模糊的笑色——
“方之淮,我可真是看透你了。确实,你跟你父亲一样……没什么道德底线可言,但杜文瑾对于你来说,就是能让你唤回所有跟他有关的良知来的人吧?……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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