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想了许久,只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情犹在,心却再难以靠近了吧。
杨氏走的那天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什么也没带,整个人都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表情都看起来很平静。她这是打算直接回寺庙清修去了,如果不出意外,下半辈子就会在那儿度过了。
沈墨抱着琮悦,方亦白牵着小婵,还有方知雪和易嘉言一起来送她,方羡云关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杨氏摸了摸小婵的脸蛋,又抱了抱琮悦,琮悦还小,不懂发生什么事情,他眉眼弯弯开心的笑着,小肉手抓着杨氏手上的佛珠玩,“香香。”
杨氏便将那串古朴的佛珠取下来给琮柔声悦,“好孩子,拿着玩儿吧。”
琮悦握着佛珠,含糊的发出些呜哇呜哇的声音,然后嘟起红润润的嘴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杨氏露出个浅淡的笑,又将他抱了会儿,才将他还给沈墨,她又和方知雪抱了抱,和众人做最后的道别,“你们以后,都保重吧。”
沈墨其实到方家后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但是见她转身离开之时,心里还是浮起了淡淡的伤感。
她最后上马车时也没回头看一眼,很果决的就离开了,而方羡云也始终没有出来送她。
沈墨目送着马车远去,怔了好一会儿,真的是万幸,他跟方亦白没走到这一步,否则,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
石狮子后面风沐晴在那儿探头探脑的,似乎想过来,方亦白瞧见了,拦着沈墨的腰,牵着小婵道:“我们进去吧。”
沈墨一错眼,也看到她了,没说什么随着方亦白进去了。方羡云和杨氏虽然已经彻底的分开了,但是方羡云明显不喜欢风沐晴,至少现在还不喜欢。他跟方亦白一样都不打算多事。所以看见她了,还是避开为妙。
杨氏离开后,方羡云又病了一段时间,沈墨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清瘦了许多,而且较以往更加的沉默寡言了,眉眼间透着股说不出的冷寂和压抑。
方知雪和方亦白的劝说都起不了什么作用,更何况是他了。只是沈墨知道方羡云喜欢琮悦,所以在带着孩子在府里闲逛偶尔碰到他时,沈墨就会把琮悦给他抱抱,让琮悦无忧无虑的笑和稚气好笑的话缓解一下他的心情。
沈墨后来听方亦白回来说,风沐晴现在是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只要是方羡云出席的场合她都会想办法的出现,天天都追随着他,行为大胆,感情热烈,现在闹的好多人都知道她爱慕方家家主,但是方羡云对她烦不胜烦,丝毫不留情面的直接给她爹递了信,让她爹管管女儿。据说,风沐晴已经被他弄哭了好几次了。
沈墨于是问他:“亦白,你觉得他们最后会在一起吗?”
方亦白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两人眼神一对上,就知道各自心底的答案是一样的。或许风沐晴说的对,像方羡云这样的性子需要性子热烈一些的人来配会好很多,但这个人……恐怕不会是她。
不过,世事无绝对,也许他们两人有这个缘分也说不准。毕竟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东西了。
今年的冬天来的有些早,沈墨早起看着外面飘零的小雪花决定不带琮悦出去玩了。方亦白陪他们一起吃过早饭就有事离开了,而他呢,就留在屋子里陪儿子玩……捉迷藏。
当然和这小家伙玩,也就图个乐,打发时间罢了。
沈墨每次都故意藏的很明显,让琮悦很容易就找到,而换到琮悦每次藏的时候,这孩子不是直接蹲在角落里捂着自己的眼睛,就是裹着纱帘很明显的戳在那儿,再就是撅着个小屁股小心翼翼的跪趴在桌子下面,沈墨快被他笑死了,但还是假装找一大圈才找到他,然后他还乐颠颠的以为自己可厉害了,得意抱着沈墨笑得欢快极了。
这次又换琮悦藏了,沈墨背对着他,听着他蹬蹬蹬满屋子乱跑,余光瞥了眼他的方向,见他往书桌那儿去了,八成又要藏在桌子下面了,“藏好了吗?我来了哦!”
“快了,快了。”琮悦的话还没落音,屋内就响起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沈墨被吓一跳,连忙转身大步朝琮悦走去,发现只是书桌边的一个装画卷的架子被碰倒了,稍稍松口气。
沈墨蹲下身来收拾,他画画一点也不在行,更别提欣赏了,就算再名贵的画他也品不出什么滋味来。
但此时见地上的有一副散了,他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便心血来潮的捡起来打开来了。
当他看清画上的内容之后,霎时间眸色震动,手脚僵硬。
湍急的河流,飘远的竹筏,还有竹筏上决绝不回头远去的背影。正是他诈死离开那天的画面。
沈墨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拉扯着,疼的他直抽。
他又拧着眉头,把其它的画卷都打开来看,琮悦蹲在边上,眨巴着大眼睛,也不打扰他。
剩下的二十来幅画的内容都跟这幅大同小异,只是有的画卷全部被涂成了压抑的黑色,只突兀留下那道背影,仿佛是噩梦里的画面。有的画卷有明显被打湿过的痕迹,一小团一小团的,将墨渍都晕开了。还有一张,是画的竹筏上的人回头了,模糊的面容看不清五官。旁边好像写了个恨字,却又被划掉了……
看完这些,沈墨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这应该是亦白几年前画的了,放在这儿这么久,他竟然从来都没去翻看过。
沈墨将画一副一副的收拾好,终于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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