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他走了这么久,从没想过回头,或者转弯的路。那个选择,大概和当年在武州时,选择了要上京,一样重要。
重要到没有那个选择,就没有如今的土方十四郎。
这场打斗并没有男人预象中的艰难,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地碰撞,彼此挨着从不同的方向抽离……除了声声入耳的长刀摩擦的嗡鸣让人有些头疼,再无更多艰难……
至于原因。大抵是银时,三年来异常消瘦,以及如今的——大病初愈。
愈?属于魇魅的标志还在,现下刀刀起落没留得半分情面。面前的银时,分明还未愈才是。
思及此处男人在嘴角勾了个微苦的弧度。只是瞬间的分心,他对面银时便手腕一翻,手里的长刀以刁钻的角度调转了方向刺去,正好压着男人的反应时间,从颈侧擦过,留下一条血痕。
便是从这一刀开始,男人有些抵不住银时的招招式式了……
他顾不上颈侧的疼痛,也不愿真的就和银时以命相搏,手里的长刀不自觉地偏离了银时的要害处……只是,按着银时现在的状态,那刀在银时手里,招式只会一招比一招更狠。
控制了银时的东西,可不在乎男人的性命。
啧,高杉。你们这三个混蛋到底要干什么啊!银时眼睁睁看着手里那刀,一次次堪堪擦过男人的皮肤,带起鲜血和破碎的布料……
不能这么下去。
银时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咒文不来自“魇魅”,手术过程中一直清醒的他知道那东西早被那群天人取走了,如今他这样的状态,只能是高杉和坂本动了什么手脚。
手里的长刀再次和男人手里的长刀架做十字,刀锋和刀锋相接的地方相互切出了缺口,两人握刀的手都因过于用力而颤抖,手腕酸痛。
银时和男人隔着“十字”对视,他忽然发现男人的眼神里藏着兴奋,一闪一闪地……
喂喂,现在不是兴奋的时候好吧……土方君。
银时忽然有些怕了男人这种流氓精神,正如当年他混在楼顶一堆丢人的攘夷浪士里看着男人和佐佐木异三郎在底下打得狼狈又不失潇洒。
他会有那瞬间的心悸,为了男人那种比他更坚定的理念,比起他十三年前将腰间的刀换做木刀,那时从武州上京来的男人,从未放弃过手上的佩刀。
这一点,他始终欠缺了。
但也因此,如今的他,学会了更多的东西,然后再没想过,要两全其美。
为了得到什么,就要放弃什么。
比如……银时自己所选择的,独自背负。
桂在门边负手而立,一直看着场间的银时和男人打到现在。
男人格开长刀,退了数步,肺里仅存的些微空气让他呼吸更加急促起来,汗水从眼睫上滴落,一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下一秒他没有看到预想中刀尖逼至眼前。
正是诧异的时候,男人却见银时伫立在他五步之外,握刀的手即使只是握住刀柄,并没有架起长刀也在轻轻颤抖。男人皱了眉,压下心间忽然的疼痛,抬眼去看银时。
他没能从银时的眼神里看出一个焦点,只是恍惚间觉得银时此刻,或者说是有那么一刻并没有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现今作为对手的他的身上。
可惜,银时没给他思索这个问题的机会,仿佛是身体自行察觉到了不适,再次交战时,长刀从右手换到了左手。
刀锋的铮鸣又是不绝于耳。
方才的银时……那么一瞬间,和桂对上了视线。于是负手而立的桂愣了一下,敛下眉目,悬着的心终于落进了肚里。
他转身离去,没再在这里将这场打斗看下去。他想,他大概,已经预知了结局。
知道了结局的戏……不看也罢。
坂本从场间两人的打斗看出了一种迹象,那种迹象让他对高杉的目的感到疑惑。
所谓的检验资格,真的就只是看那两人这样打一场便完了?
“银时要赢了。”坂本退了一步,让自己更接近身后那块竖立的屏幕。高杉坐在屏幕的另一边,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啊,银时要赢了。”高杉稍稍抬了下巴,笑。
坂本猜不透高杉的意思,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想,问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这样就可以了?”
“我还没承认那份资格。你也还没有吧,坂本。”高杉坐直了身子,抬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隔着一块屏幕,坂本也忽然意识到还少了些什么。他看着场间的两人:“高杉。就算我们是战争里苟延残喘下来的孤魂野鬼,在这人世间,也还要以鬼的眼睛来看待一切吗?”
“幕府已经完了。”
“恶鬼,会有属于人的眼睛吗?”高杉嗤笑一声,显然不打算顺着坂本的话走,“坂本,别开玩笑了。鬼不需要同伴,那份资格……”
“你的意思是,那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吗?”坂本眼睁睁看着银时一个横斩,男人堪堪躲开去,而银时却是收不住剑势,长刀直接划裂舱壁,灰白的烟尘蔓延,模糊了其间的两个身影。
“除非……”高杉给了那样一个可能性,只是话到一半他忽然间又不准备说下去了。
场间银时手上的长刀已经几次擦着男人的颈侧划过,而每一次男人的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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