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看了看小姐一眼,又看了看赵王一眼,依依不舍的下了车去。
车厢内只剩下他二人,说话便方便了一些。
——
“我娘,是怎么想的?”
赵王理了理她脸上的鬓发,眼神已经由刚才冷冰冰的样子,变得温情而又柔和:“以前,我母亲也总是在我耳边叨叨,我虽觉得很烦,可我知道她是没有恶意的,这次你当真是刺痛她了。”
刺痛了?
她走以后,赵王还停留了一会儿的,应该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君湄不敢想,也不敢问,她唯一敢肯定的是母亲居然假死了一次,瞒过所有的人,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瞒住了,而父亲也是因母亲离世,悲痛中丧生的,她即使不是故意的,对父亲的死,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怎能原谅她呢?
“你爹娘的事情,你是不知所谓,我却是一知半解,略知一二,你要听吗?”
没想到他竟对自己的事情这般上心,先是帮自己找到了乳母秀娘,又帮自己打听了母亲的事情,君湄心头一暖,示意他坐过来,倚在他身上,点了点头。
“你印象中,可曾见过你母亲笑?”
君湄想了想,确实没有,她以为娘本不爱笑的,后面发现不是,娘有时候精神恍惚之时,会对着什么地方笑。
娘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
娘对许府的事情从不上心,正因为如此,才落下一个正妻被侧室欺负的下场,她原本以为是因为庶母于氏生了两个儿子,娘忌惮她才会这般,如今看来不是,娘只是不上心罢了,若是她将后宅的事情放在心上,也不会落到这样。
“你娘年少之时在江都外租家居住,遇见了我的父皇,这件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君湄黑黝黝的眼睛望着赵王,满脸都是质疑之色,突然失声问道:“那我是那皇帝的女儿?”
赵王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有那么qín_shòu吗?”
“你母亲离开江都的时候是十七年前,你如今多大?”
君湄不好意思的笑了,她虚岁十五,加上母亲怀孕那十个月,娘是在离开江都一年多以后才怀上她的,刚才那一瞬还很害怕自己是他的妹妹,如今放心了。
她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手指在赵王手心转着圈圈,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她的样子很陌生,虽说在病中,倒比原来在府上的时候年轻许多,或许她真的觉得跟我爹爹在一起不开心,可女人嫁了人,又再于别人好,我心里始终过不去。更何况我爹爹的死,多少跟她有关,隽郎,我心里堵得慌。”
赵王微笑:“上一代的事情很难去评价,更何况我父皇是那样一个人,我从未试过去忤逆他的意思,去质疑他做的事情。纵使他们再不对,也没有直接去害过别人,是不是?”
君湄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难道我许家的破败跟皇帝一点关系也没有?若不是他对我父亲心有芥蒂,为何将我们家全家抄落入狱。”
“这件事情,我也没想明白,我父皇一向英明睿智,段不会为儿女私情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或许刚开始他的初衷不对,可最后的结果绝不是他想要的。”
君湄拧过头去,心里还是很别扭,那是他爹爹,自然会为自己爹爹说话,可不管怎么说自己都闹心,闹心极了。
“好了,你把你母亲气晕了知不知道。”
“晕了?”君湄吓了一跳:“我以为她装出来的,你不知道她的气色比起在家时好了太多,要说她哪里不舒服我才不信。”
赵王没有把她母亲怀有身孕一事告诉她,一切事情到的太突然,要慢些才能消化的了,但是见她真实的心情,怕是还是很担心母亲的。
这个人跟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说一套想一套。
“她是你亲娘,怎会不懂你的心,她肯定知道你不是故意惹她生气,也不是故意不理她的对不对?”
君湄不知不觉钻进他下的套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下回见到你母亲,可不许这样了好不好?”
“……”
终于明白过来,说了这么多就是劝和,君湄出离愤怒,硬梆梆的躺了下来,往里侧着,故意不想理他。
——
车外有幼童稚嫩的声音:“皇兄在吗?”
是九皇子,宣德帝的子嗣们分布的很奇怪,以十七年前的某天为界限,在此之前出生的孩子都挺多,在哪之后后宫佳丽倒是多了不少,可皇子公主倒是少了不少,九皇子便在万众瞩目下降生,因此颇受宠爱。
颇受宠爱的后果就是养成了骄纵的性子,他向来不知道惧怕二字,特别是在五皇兄面前。
幼童自小就不与赵王客气,拦下车来,大剌剌的往车里挤,自然挤到了一个极为舒适的位置。
“皇兄,今年与太皇太后贺寿,听说我也可以去。”
赵王侧目而视,不知道他到底几个意思。
“既然如此,我跟着皇兄过去就可以了。”自信满满地睇了他哥一眼,丝毫没有理会赵王近乎于要吃掉他的可怕的眼神:“臻儿问过母后的意思了,她说如此甚好,跟着五皇兄也比较安全,两个皇子若是分开走,开销也会多些,既然跟着淳儿,便不用另外带随从了。”
指了指车外:“我只带了两个贴身的近侍,其他的,皆可将就。”
“嗯?”
“皇兄?”
温情脉脉的场景不到一刻钟,又进来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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