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乱臣贼子!!王,你不能听信他的一派胡言!此人早有预谋,有备而来,他绝不是善类!!”落堂皇双膝跪地,疾言厉色。
“子墨兄……”谁也未曾理会他,碧绾青却淡淡开口了,不仅未有半分得色,反而平添几分惆怅,“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究竟为何非要致我于死地?”
“哦……我懂了,同业相仇,‘君子固穷,小人穷斯烂矣’……”碧绾青轻轻摇着头,不知是可怜他,还是否定他,只是眼中怜悯之色逐渐冷峻起来,“既然你说那神器乃寻梦族秘宝,向来只有族王与大长老知晓,那么你一个外族士子,还是个客居借住的路人,又如何得知此等王族机密的?连取用之法你都知之甚详,如果不是梦主已成了痴呆傻,那么便是你,与那寻梦族有非同寻常之牵连了?在下愚钝,还请子墨兄解析。你是做了寻梦族的大长老,还是做了他们的族王?”
锋芒毕露,直锁咽喉。好厉害的杀手锏!这听似闲言漫语的寥寥数语,比那吹毛利刃还要锋利!好一似无形之剑,杀人不见血!
姓落的如何得知这等密事?自然走的是歪门邪道,不是偷鸡摸狗的做派,便是见不得人的苟且。这等丑恶行径,落堂皇岂敢堂皇视人?除了三缄其口,便只能任人宰割,再无回寰余地。碧绾青早已料到此等心术不正之小人,必不敢明说来由,拿住他的要害,直如探囊取物。
果然,落堂皇无言以对,瘫软在地,就像被捏住七寸的毒蛇一般,图有狰狞獠牙,却全无招架之力。
所有视线此时已全然聚焦在了落堂皇身上。这些目光可没有丝毫善意,而落堂皇惊恐万状,大汗淋漓,承受着万箭穿心的鞭笞,全身抖做筛糠。哪里还有方才的落落大方、堂而皇之?
落堂皇已然成了炸不起毛的落汤鸡。
第三局,蛇打七寸,一击毙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落堂皇犹不死心,垂死挣扎,狼狈地爬到火燚脚下,声泪俱下,磕头如抢地,“王!碧绾青这是地地道道的污蔑诽谤!我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怎么可能与寻梦族有丝毫牵扯!王,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碧绾青再不言语,苍白的脸色显出不屑一辩的寡淡。
火燚眯眼审视着匍匐于脚下的人,一伸手,那枚银色戒指从落堂皇手中飞入他掌心。把玩着这枚毫无纹饰的戒指,火燚嘿嘿一笑,狭长的眸色却冷若冰霜,沉声吩咐道:“来人,将落堂皇压入死牢,听候军法严判!”
“是!”殿前武士齐刷刷应声而来,踏着沉重的铁靴不由分说地架起瘫软成泥的落堂皇,三下五除二便堵了嘴,困了身,如拖死狗一般拖将了出去。
落堂皇甫一被拖走,火燚倏而就变了一副脸面——满目的笑语嫣然。可惜他生来长相困难,不笑还有几分威吓,这一笑反倒不伦不类、滑稽可笑起来:“绾青公子受惊了。今日若不是公子以身做饵,怎么能揪出这等勾结外敌的害群之马!公子劳苦功高,未曾出师,先立大功,果然不负众望,乃天下士子幕卿之楷模也!”众将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附和。
碧绾青脸色更加苍白,似乎很不舒服,只是面上依旧云淡风轻,遥遥与火燚颔首一礼,冷淡却不失礼节地说道:“火王过誉了。”
见碧绾青似乎无心攀谈,又怕他记恨自己聚众逼问,火燚连忙从善如流,温言抚慰道:“公子身子虚弱,还是早些休息吧。公子的书童已在帐中等候多时,如有需要可随时遣他来寻我。吾儿,还是由你代我亲自送绾青公子回去吧!”
“是!”罹天烬顺从地欠身施礼,木然地推着碧绾青出了帐子。
罹天烬此时煎熬尤甚。自己于碧绾青此人此事上一败涂地,他很有挫败感。留住碧绾青,如何向卡索交代?放弃碧绾青,如何向自己交代?他绝不会负了卡索,也难以割舍碧绾青。难不成脚踏两只船?如此qín_shòu不如,叫他如何自处!
简直一步错,步步错,千错万错,只有自己最错!罹天烬再一次恨不得痛殴自己。
而碧绾青一直挂心罹天烬那不自然的举动,可是此时却不敢询问招惹罹天烬。因为他全身都如坠冰窟,每一道经脉,每一条血管都好像翻滚着冰碴子。针扎锥刺的剧痛几乎让他连呼吸都变成了负累。但是,他不能让罹天烬发现任何端倪。要瞒住自己的异变,只能尽快让罹天烬离开。
一路上二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作声。碧绾青隐忍着身体的痛苦,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冷汗已经悄然布满了额头。罹天烬隐忍着灵魂的煎熬,也焖在了心里糊成了一锅粥,只想赶紧抽身,再做盘算。
终于挨到了营帐。二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甫一进帐,碧玺就扑了过来,抱着碧绾青嚎啕大哭。这孩子显然吓坏了,碧绾青被火族审问的时候,还不知他被怎样刑讯折腾过。可是,碧玺这一抱,显然是雪上加霜。
碧绾青疼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弯下了身子。双手紧绷绷扣住了轮椅扶手。
罹天烬终于察觉到碧绾青的异样,俯下身子,盯着碧绾青,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碧绾青轻喘了一下,缓缓呼出一口气,放松了身子,回以如常一笑,探身附耳道:“经水不利,少腹满痛……”(指“痛经”)
“什……”罹天烬一怔一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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