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只要想到朝阙,就能从叶故知的阴影里暂时挣脱出来。黎澄拉开凳子,坐下拿了张纸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他可以肯定这是季云斟的又一个幻境,因为叶故知接下来的行为和他经历过的完全不一样。他像是突然看开了一样,不强迫黎澄,甚至逐渐放松对黎澄的禁锢。
黎澄觉得这可能是季云斟玩的把戏,目的是让他放松警惕,最后一击必杀。黎澄按亮手机,看到日期后心底一沉,今天是十四号,叶故知就是今天确定出差的,
就算是季云斟捏造的幻境,那件事情大概还会发生。如果他是季云斟,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能震动他心神的机会。
但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黎澄捏掉纸团,房门被叶故知敲响了。
“进来。”
叶故知进门,手里端着杯牛奶。他将牛奶放在桌子上,也不介意黎澄的冷淡,坐在黎澄对面,道:“我本来打算过几天出差的,现在不准备去了,你二十四号有安排吗?没有的话一起出去走走怎么样?”
黎澄听到之后忽然舒了口气,紧接着就是接踵而来的疑惑——叶故知的死绝对会让他在短时间内情绪不稳,季云斟怎么愿意放过这个给予他精神重击的好机会?太奇怪了,也许季云斟还布置了其他后手?
想到二十四号可以和黎澄待整整一天,叶故知顿时心情飞扬,笑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黎澄干脆道:“不想和你去。”我只想和朝阙待在一起,想他给我梳梳毛,摸摸肚子,亲亲哄哄举高高。
叶故知眼神微暗,“好吧,那我们就待在家里。”
他在凳子上坐着不想走,黎澄就冷冷盯着他,叶故知恍若未觉,神情自若地找着话题,黎澄根本不接话,他也不尴尬。
“黎澄。”
叶故知见他走神,唤了一声。
黎澄看向他。
叶故知沉默半晌,缓缓道:“佛曰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我现在算是尝到了。”
黎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看着他不吭声。
叶故知莞尔:“求不得便求不得吧,强扭的瓜不甜。”
黎澄挑眉。
叶故知轻声道:“小澄有喜欢的人了吧?不过你年纪小,早恋不好。”
黎澄简直无语,还早恋,早恋再出格也没你出格。
叶故知说完也觉得这话有点可笑,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道:“我就是希望,等黎澄你找到相伴一生的人的时候,我们还能正常地见面打招呼,就当做一个不常往来的亲戚,不要太生疏。”。
黎澄平静道:“我会的。”
叶故知想摸摸他的头,手还没抬起就又放下去,“我做了一个特别漫长的噩梦,梦到我死了,遗嘱没能保住你,还给你惹了大麻烦,不过你都解决了。现在我梦醒了,才发现比起照顾,我带给你的更多的是伤害。”
“我希望,从此之后,”叶故知说得有点艰难,“你能一路星河璀璨,与我无关。”
你的未来该有前程似锦、佳人相伴,但不该有我。我希望你接下来的无数日子里,不会再受到来自亲爱的人的伤害。
对不起,我爱你。
第49章 车祸
陵梧山钟灵宫寝殿
牧瑟褪下柔软的中衣,肌肤在明珠辉映下呈现一种冰冷的玉白。然而他的脊背和手臂处却有大面积的烧伤,皮肉翻开,血丝和骨骼清晰可见,伤口边缘还呈现一种焦黑。
这种伤口,一看就知道是天雷劈出来的。
牧瑟拍开一坛药酒的封泥,手一翻,透明的酒液从坛口倾泻而出,尽数倒在伤口上。泡酒的灵草药效霸道,酒更是沉了千年的烈酒,倒在伤口上的痛感可想而知。然而直到最后一滴药酒倒完,牧瑟的表情都没变一下。
清洗完伤口,用药膏擦过,牧瑟随意包扎一下,就擦拭身体换上衣物倚在榻上阖目休息。
他身上的伤口正是阻拦季云斟时天雷劈出来的,当时季云斟要取走季恒的魂魄,牧瑟出手阻拦,劝阻无用后动了杀心,谁知天道竟然庇佑季云斟,示警几番被牧瑟无视后,直接降下了荒火天雷,此种天雷乃是牧瑟晋为帝君时所受的天雷,威力非凡,他当初受完八十一道天雷,神魂都被劈得有些不稳。天雷躲不了只能硬抗,好在牧瑟收手及时,天道也不打算动真格,劈了十几道就完了,等他应付完天雷,季云斟早就走了。
十七道天雷算是白挨了。荒火天雷劈出的伤口极难愈合,疼痛异常,而且伤口愈合前,自身的灵力也会收到体内残存的天雷之威的影响,牧瑟不愿被白华看出端倪,只好窝在陵梧山养伤。
不过他大概是自作多情了,白华连见都不愿意见他。抹了他的宫室,封了他常用的物件,白华的心也是够狠,几千年的关系,说断就断了。不是他不愿意解释,每次他想解释的时候,总是无法出声,白华又不会被三言两语就说服,不说清楚前因后果,她不会信的。
也真是倒霉,他找季云斟,偏偏被白华撞倒,季云斟还火上浇油,他说又说不清楚,只好眼睁睁看着白华拂袖而去。
“帝君。”文珠小心敲了敲门。
牧瑟睁开眼睛:“什么事?”
文珠道:“昌宁仙子求见。”
昌宁仙子?谁?牧瑟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在文珠跟了他许多年,了解自家帝君,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便道:“昌宁仙子几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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