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地打量了一眼他带来的东西,孔淮始终心情不佳,语气也不见得好,“用膳?看来你真是白修炼了。”
如若是修士,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身体已经辟谷,不需要进食,如同凡人一般食用饭菜,只会给身体增加修炼的负担。
如此粗鄙浅识之人也配待在师尊身边么?孔淮微微皱眉,恶意不加掩饰,“师尊,与这种修为低微之人用五谷,只会令体内灵气驳杂。”
“可为师愿意。”赫朗的语气冷淡,将他轻轻从自己腿上推开,起身来到了桌边,拉着蒋涵正坐下。
孔淮瞬间一僵,他不过是一瞬间忘了,如今的师尊已经不像以往那般,会无条件地纵容他,便一时口无遮拦惹他不悦了。
他不知道,师徒俩都习惯了偶尔用些灵谷烹饪饭菜食用,生活习性与普通人相差无几。
而孔淮一直恪守一切修士准则,自然也无法理解口舌之欲,不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这让他更像是被排出世界的一人。
他不甘落后,一时放下了修士的矜持,也坐在了桌前,如临大敌地试了一口食物,赫朗不知为何,觉得好笑,也就饶有兴致地看他进食。
蒋涵正看了看师尊,又看了看面上有一分雀跃的大师兄,耷拉着眉眼,嘴中不断地咬着筷子尖儿,兴致缺缺,心事重重,食欲不振,方才进门前的轻快情绪也一扫而空,脑海中满满还是刚才大师兄趴在师尊腿上的模样。
犹记得当时的两人视线交缠,好不亲密,所以师尊现在才会连他都给遗忘了,只顾着看大师兄。
这数年来,师尊都鲜少与他人有过多接触,他也从未想过会有人也能与师尊靠的如此之近,于是也从未知道,这种画面会是如此刺眼。
他也曾经伏在过师尊身上几次,他深知师尊身上怡人温凉的触感是多么好,他脖颈与衣襟上散发的香味是多么好闻,但是他因为这数次的接近与青睐而有些得意忘形了,也忘记了这并不是他专属的,而是可以分享的,甚至说,或许这原本便是属于大师兄的,因为他才是后来者。
脑中适时地回想起门派之中师兄弟们的谈话,说着大师兄以前是如何如何厉害,师尊又是待他多亲,蒋涵正就一股郁气堵塞在肝肾之间,进出不得。
他该告诉自己,要心胸广阔,要做一个荣辱不惊,波澜不动的真正修士,但是无论如何,知道了这些大道理,他心中还是难过得紧。
蒋涵正身上低落的气息越发浓郁,赫朗也不至于毫无察觉,察觉到自己忽略了不言语的小徒弟,略显歉意,便为他添了一著灵蔬,关怀地问道,“如何了?今日修炼有何进展?”
说到这里,蒋涵正便稍微恢复了精神,不骄不躁地回道:“进展平稳,本月即可突破筑基中期。”
这于一个少年来说,自然已经是不得了的进度,但是孔淮对他心存偏见,估摸着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超越自己,心下也不将这当一会儿事,淡然回以一击:“不过如此。”
这句话丝毫不掩饰他的恶意,如同一盆凉水当头浇下,蒋涵正心尖发凉,捏紧了筷子,面上也不似以往一般忍让,反倒透着一分冷冽,“自然是不及大师兄的。”
大师兄天生极品单灵根,养尊处优,修炼之路一向顺风顺水,自然不会知晓他是如何历尽千辛才求得修炼的机会,也不会知晓他是如何挣扎,如何忍受苦于常人的修炼之路,才熬出了今时之日的一点成就。
蒋涵正在桌底下握紧拳头,用力呼吸了一口气,强忍下心头的不甘与难过。
赫朗看了一眼两人之间暗暗迸发的火花,心中既是无奈又是头痛,带着与往常无异的微笑看向蒋涵正,给予了肯定,“徒儿这般已经很不错了,值得嘉奖。”
接着,便是一阵好言好语,完全将孔淮晾在一旁,无视他的存在。
孔淮的面色也越来越沉,清楚地认识到了师尊这是在故意冷落他,心中那一丝傲气膨胀,也撂下筷子,想要愤然离席,但转念一想,如若他使了性子真的离去,这小子岂不是可以直接独占师尊?
凭着这么一丝不让他得逞的倔强,孔淮硬是等着两人用完了餐。
用了这顿膳食之后,蒋涵正便闷声收拾了碗筷出门,孔淮得了时机,便拉着赫朗说起些往事,既是为了怀念,也是试图勾起些师尊以前对他的爱怜。
但是很可惜,赫朗虽然知晓原身与他发生的一切,却无法产生代入感,任凭孔淮如何提起往事,也只是连连应下,并无太多真情实感。
即便如此,守在门外心神不宁的蒋涵正却还是误会得不浅,他扒着门缝看了许久,只觉得两人相谈甚欢,大师兄谈起他们之间,他并不知晓的往事时,面上焕发的光彩,较之他比赛时的风华还要略胜一筹。
蒋涵正的心早已沉到了江底一般冰凉,浑身冰冷,无力再看下去,便发泄一般地跑到了平时修炼的后山中去,试图用修炼来麻痹自己,让自己的心神宁静下来。
修士最讲究心台清明,可他今日这般思绪杂乱,显然不适合再修炼下去。
他的心火大盛,心境始终无法平稳下来,他只好内识丹田自省,却见一直被封印着的赤睛兽内丹正在散发着淡淡莹光,赤色的光芒包裹,显得无比神秘,微微跳动又如同心脏一般,似乎下一秒就要破出封印,引人好奇。
他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产生了一个自行解开这封印的念头。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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