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的宝马雕车停在摘星阁前,引得不少路人注目。
陆墨先下了车挑开车帘接住了正下车的赵晏平,随后萧凌英,赵和,纪宁也都相继的下了车。摘星阁的大掌柜一直是纪宁担任着,但她事忙所以也不是天天过来。店里的小子们一见马车过来早就都等在了门口,见了陆墨牵着的许久未露面的赵晏平,齐声喊了一声东家。
赵晏平点了点头,示意让他们各自忙去。然后便打头走在前面,径直上了摘星阁二楼,寻了一间临窗的雅间坐了下来。
菜上齐后,众人饮过几杯,都同纪宁嘱咐了些保重的话。纪宁都豪爽的敬酒以承关怀,数杯下去,明显有些高兴。
赵晏平却总是惦记着那个略带苍凉的笑,碟中的菜扒拉了几下,没什么胃口。
陆墨在一旁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夹过一只虾来剥了,递到了她嘴边。
赵晏平顺势张开了口,有一下没一下的嚼在嘴里。
忽然她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只听她谨慎的对着纪宁说道:“纪宁啊,咱们认个干亲怎么样?”
纪宁正在跟萧凌英说笑着什么,听了赵晏平这话有那么一瞬的愣怔,随即笑了:“咱们俩还认什么干亲啊,全容州谁不知道咱俩的关系?”
赵晏平没接着纪宁的话往下说,而是径自说道:“你跟赵和一般大,长他几个月。就算做排行老二,以后赵和见了喊你二姐。”
众人见赵晏平口气坚决,不像是说着玩的,故也都放下了筷子看向她们两人。
纪宁心里清楚她是担心她和周奕的婚事,怕她出身太低,比不过那些侯门贵女。
但她总觉得本就是逃荒时被赵晏平收留了的,吃住在赵家这么多年,再认下干亲总觉得脸皮有些太厚了。
然而赵晏平似乎能看懂她的心思一样,直指出来:“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当年你若没有救下我,咱们也到不了今天这缘分。”
一旁的陆墨跟萧凌英听了这话都一怔,素来只是知道纪宁一直跟在赵晏平身边,家里家外都帮着打理,深得赵晏平信任。却不知还有这层过命的交情。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菅州闹了蝗灾,大批的灾民流离失所。容州当时没有受到蝗灾侵袭,所以涌来了大部分的灾民。城门紧闭着不放行,这些灾民们便都在城墙根底下聚群,有些个暴民成群拉伙的袭扰过往车队,以求抢些粮食来吃。
那年赵晏平十一岁,赵父带着她去了琼州。赵父在琼州有些金丝楠木生意,正好带着赵晏平也算是增长见闻。
回城的时候便正好赶上这灾民围城的境况,赵家的车队上装的都是黄花梨的木材木料,金银也没有多少。只是车队有二十几辆,浩浩荡荡的让人一看便觉得是富商大贾。
那几伙劫车的一下子便围了上来,赵晏平被推搡在地,乌泱泱的人群在她身边哄来抢去,有几个人更是将她踩踏在脚下也不顾。
赵父被人摁在车上浑身上下都被扒搜了一遍,如何也顾不上她。而她被人踩到了腿,一时痛的也动弹不得。
这时不知谁解开了车上绑着金丝楠木的绳索,那一根根圆木本是用绳索勒住才固定在车上的,这下绳索一送,作势便要朝下滚下来。
那一人环抱粗的圆木从车上滚下来速度之快,令哄抢的人群一下子便躲闪开了。赵晏平看着那一根根圆木直朝着自己滚来,然而脚不能动,只急的哇的大哭了出来。
赵父闻声看去,只见那金丝楠木离着她只剩了不到一尺的距离。他奋力挣脱那些暴民的控制直扑着她而去。
然而圆木速度之快已不是赵父所能阻挡的,就在赵晏平快被砸的那一瞬间,纪宁从几步远的地方奔来,两只手分别攥住她的两个肩头,小小身板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把将赵晏平拖拉出一丈多远,堪堪避过了那些圆木。
那时候纪宁才六岁吧,因着从小随父亲练武的缘由所以身体强壮过同龄人许多。母亲早亡,父亲也在前一天饿死。赵晏平感其相救,怜其身世。于是带在身边,吃住同行,形如姐妹。
一晃,这都十余年了。
纪宁终是拗不过赵晏平,点头应允。赵晏平满意的笑笑,丞相的妻妹,御史大夫的二姐,当朝公主的二姑姐,就这身份,她就不信了嫁一个周奕还要多费劲?
事情定了下来,赵晏平面上这才有了些欢愉,甜蜜的给陆墨也夹了夹菜。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宋燃的声音,他有些醉的大声对着门外的侍立的人问道:“里面吃饭的是不是你们东家?”
还没等门外的人回他,他便一把推开了雅间的门。一桌人看着喝得已经有些晃了的宋燃,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宋燃也没有什么坏心,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以前他在摘星阁摆宴招待客人或者谈生意的时候碰见了赵晏平也是要打个招呼的。只是今天喝的有些醉,显得有些孟浪。
赵晏平一看宋燃都喝成了这个样子,为了避免些闹剧。只好起身去扶他。
陆墨毫不掩饰的皱了皱眉,看着赵晏平攀上他的手臂,将他扶正了些。
“怎么喝的这么醉啊?你今日跟谁来的?”赵晏平问。
赵晏平站在了陆墨和宋燃的中间,正好挡住了宋燃看向陆墨的视线。他倒是看见了坐在离门不远的赵和,因着许久没见他显得有些激动。
只见他一下子拍在赵和的肩膀上,口齿不清的寒暄道:“赵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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