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酀看了兰阳一眼,转身和期思进屋,兰阳便也跟着进去了。
三人进去坐下,期思问:“赫克依那边会不会被惊动?”
元酀示意无妨:“他的人接近不了我的院子。”
随后两人和兰阳彼此对视,这红衣小少年十分嚣张不驯,坐在那里大马金刀,眉目飞扬,期思也看出来他性格就是如此。
“重逸让你们来的?”元酀问他。
兰阳点点头,左耳的银环跟着晃了晃:“霄天宗离昌煜最近,重逸找到我们,我便带人先来了”,又从怀里掏出一本簿子,上前递给元酀,“烈山北宗麾下三宗的名单在此,各宗互相不轻易往来,又行迹不定,重逸说他会慢慢去找。”
元酀翻了翻簿子,沉思片刻,抬头正看见兰阳的目光盯着期思,不住地打量,期思倒是自若地坐着,丝毫不受他影响。
“兰阳。”元酀说。
兰阳眼睛滴溜溜转回来:“嗯?”
“你多大?”元酀问道。
兰阳声音清脆,昂起头答道:“十三!”
期思笑着赞道:“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执掌一宗。”
兰阳转头看期思,目光跋扈直白,问他:“你是?”
期思看看元酀,答道:“你们宗主的朋友,虞珂。”
兰阳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笑容不驯,说道:“我挺喜欢你,咱们交个朋友罢。”
期思:“?”
元酀闻言,眉头一蹙,修长手指微动,如电般飞去一枚旋镖暗器,正是兰阳身上方才被他截下的,旋镖堪堪擦着兰阳鬓边掠过,“叮”地一声深深钉在了梁柱上。
兰阳跳了起来,眉峰一挑,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
期思哭笑不得,抬手将他拽回去坐好,朝元酀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小孩子而已。”
兰阳皱眉反驳:“谁小孩子?”
期思拿了一块红豆糕塞他嘴里:“当掌门的人,不能一惊一乍。”
兰阳气鼓鼓地吃了红豆糕,又喝一口茶,大剌剌坐在椅子上,好动不止,元酀揉了揉眉心,问他:“你带着人打进我的院子,是什么意思?”
兰阳飞快抬眼看了看元酀,笑嘻嘻说道:“烈山北宗多年无主,就是想看看新宗主的功夫怎么样。”
元酀闻言笑笑,倒是没追究什么,打量兰阳片刻,说:“看过了,打算怎么办?”
兰阳坐直了,脸上正色,朝元酀一礼:“三宗掌门合力或可与宗主一战,心服口服。”
元酀这两年进境极快,实力或已超过重逸,虽不涉江湖,却早已有传言他功力可排入前三。他功法霸道,与期思轻灵迅捷的武功路子不同,实战中往往会有压倒性的优势。
期思拿起那份烈山北宗名册大致看了看,说道:“昔日烈山北宗门下百人,如今余部大约六七十。”
兰阳神情变得沉肃起来,隐约有了一宗掌门的风范:“自从十年前宗门动乱,各部便一直维持着那时的人数,一共六十九人,算是纪念同宗逝者,除非宗门重振,否则永远留着空位。”
烈山北宗与寻常江湖门派不同,凡入宗门者,皆已是顶尖高手,没有初出茅庐的学徒,因此当年混乱中死去三十一人是极其严重的损失,消息传出后,江湖为之震惊扼腕。
三宗之中,霄天以毒蛊暗器见长,隐天擅谍探,钧天善战,当年极盛之时也很是低调,仅作为幕僚辅佐弘吉剌部,主要还是以江湖门派的身份存在。
但这回元酀出面召集三宗,一旦宗门重振,很大程度上就与弘吉剌部分不开了。
兰阳此行确实是存着试探的心思,他问道:“宗主有何打算?”
霄天宗部众既已称呼他为宗主,自然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但元酀目前并不急于掌握烈山北宗,大张旗鼓地宣告势力会带来很多麻烦。
元酀说道:“重逸既然在找隐天和钧天,就待有了消息再说,至于你们,一切如常就好。”
兰阳领会了元酀的意思,点点头说:“若有吩咐,凭宗主名字传讯便可,霄天宗随时待命。”
期思看兰阳正经起来还是很像样子的,谁料二人送兰阳离开时,他走出去几步,突然回身,火红衣衫的身影迅速扑回期思面前,期思猝不及防,条件反射地朝后退了两步。
就在兰阳即将飞扑过去挂在期思身上的前一刻,被元酀提着领子拦住了。
“什么毛病?”元酀冷着脸,一手提着兰阳,一手把期思拦在背后。
兰阳被元酀这么拎着后领,垂着手脚,耳边银环微微晃荡着,视线越过元酀,可怜巴巴看着期思:“我瞧着他亲切,交个朋友也不行吗?”
这孩子率真跳脱,期思看得直笑,元酀没理会他耍赖,直接把他丢出去,兰阳身形敏捷地一个旋身立在了栏上,随后脚下借力一点便跃上了房檐,喊了一声“后会有期”,嗓音倒是很亮,红衣如火的背影便在檐上飞掠数下,迅速消失了。
期思笑得直不起腰,元酀转过身瞧他,也摇摇头笑了笑,随后直接将期思打横抱起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座榻上,转身去斟茶。
“你这宗主是不会无聊了,手下竟有这般人才。”期思想到方才元酀训孩子一般的场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元酀摇摇头,微笑说:“先前我听说过这孩子,自小无父无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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