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种感受吗?没有人期待你,没有喜欢你,也没有人需要你,你是一个人,甚至连你自己,都不喜欢自己……那样的日子,真是……无聊透顶。”
黎稚再一次扩大了笑意,撇弃了畏缩的他看起来落落大方,他向阮镇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像初次见面打招呼那样,他说:“镇哥,遇见你真好。”
阮镇紧抿着的嘴角微微翘起,眼里的赞赏一闪而过,他用力地回握住黎稚的手,他们的手交叠,阮镇仿佛看见一个蹲着的小可怜缓缓地站了起来,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
如果黎稚执意软弱,遇见一百个阮镇也于事无补,索性他还是不负自己所受的苦难,站起来了。
“镇哥,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黎稚突然出声,冷不丁地,阮镇怔了怔。
黎稚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下,压抑着哭腔,攥着阮镇的被汗湿透的衣服用委屈至极的语气告状:“……镇哥!他们都欺负我……”
阮镇失笑,这小娘皮,经不起夸。他将黎稚紧紧搂住,黎稚伏在他怀里,脆弱的脊骨颤抖地厉害。
黎稚开始哭,哭得很难看,眼泪鼻涕一起流,表情扭曲,脸上的胎记更显狰狞,他完全不顾形象,伤心到了极点。
阮镇想,他肯定很早就想说,只是没人听罢了。没人安慰的孩子,是不允许掉眼泪的。
阮镇知道黎稚委屈,可是最惨的是孤独,不是委屈,是满腔委屈无人可诉的孤独。
所以当林孙一出现的时候,黎稚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不是因为林孙一演技有多高超,感情有多真挚。只不过是孤独久了,就想找个人说说,说他有多难过,也许他是期待着一个像月光鸟一样的吻,对待他如同对待易碎品一样的人,抚平一切的伤痛。这样,明天太阳重新升起之时,他还能轻松地笑着,说自己原谅了生活。
然而,林孙一骗了他。
在这个时候,应该是他最想向亲近的人告状的时候。阮镇刚开始不过是随意地对待他,非讽既骂,黎稚还是像小狗崽一样扑上来,扯都扯不掉。不是因为他本性下贱,而是孤独作祟,渴望说话,是一种可怕的yù_wàng。
在前世的黎稚经历了那么多的孤独后,他想说话的yù_wàng达到顶峰,这时候,林孙一出现了。残忍的,不止是这个屡屡迫害黎稚的世界,还有给了他希望又摧毁它的林孙一。
所以阮镇来了,为抚平他的伤痛,给予他一个,如烈日般灼热的吻而来。阮镇吻着他的鬓角,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告诉他:“哥听见了,哥知道了,知道你委屈,不哭,哥知道的。”
黎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打嗝,却不愿松开扯着阮镇衣服的手,他的眼泪很烫,很多,砸在阮镇心里,熏红了阮镇的眼。
他想,这个小鬼太招人疼了。
他说他被欺负了,我听见他说,他们都欺负他。
阮镇用粗糙的指腹揩去他眼角的泪水,凝视着他并不好看甚至狼狈的脸,轻轻吻住了他颤抖的唇。
穷尽前世今生,他终于等到了这个吻,这个亲吻他如同亲吻玻璃的人。
——黎稚
阮镇舔了口黎稚被吻得跟两片刚烤好的热狗似的唇,双手一使劲,黎稚就被他打横抱抱了起来。
这小鬼给他吻得昏头转向的,眼角堆红,一双小狗眼里尽是春意,把他搁学校里,那不得春风又绿江南岸。
啊呸,老子才不要头顶青青草原。
“走,咱回家。”
“自行车呢?”
阮镇踹开挡道的自行车,“不要了。”
校门口,招辆车很容易。
司机频频用余光扫他们,欲言又止。这小伙子俊是俊,就是一股煞气,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混黑的。不知道那学生怎么得罪的他,瞧着已经给折腾得起不来身了,该不是给揍瘫了吧……司机手一抖,给开到了市医院。
阮镇皱眉,离别墅还远着呢,就停这了,难道司机想加钱怀里的人睡得憨甜,嘴角微翘,眉目舒展,应该是哭得累了。
不能出声,免得他醒过来。
阮镇抽出一只手,缓慢无声地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司机脸一下就白了,脸上肥肉抖了抖,默念三声对不起,蹭地一下就飙到了别墅。
第9章 娘娘腔的日记(9)
阮镇小心地将黎稚抱出来,站直身,司机探头探脑地盯着他,神情微妙,不由皱眉,难道歧视同性恋
煞星一眼扫过来,杀气腾腾,司机脚一软,踩下油门车子就蹿了出去,留了一屁股的尾气。
有毒啊,歧视同性恋连钱都不要,阮镇不以为然地撇嘴,得,要爱不要,又不是老子不给。
得赶紧把怀里的小鬼搁床上去,不然得醒了。
【0712,开门。】黎稚听到声音蹭了蹭他胸膛,嘟囔了几句又睡过去。【最后一次,你要是连这个门口开不来,就等着报废吧。】
0712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不骂它就皮痒,瞎得瑟,稍微对它好点它就坑自己,阮镇深知它秉性,毫不客气地威胁。
【给我安排个身份,动作麻利点。】小鬼睡着了还扯着老子,脱不开身了,*!阮镇低头苦恼地看自己胯间的大家伙,点点它的脑袋,苦了你了,大兄弟。
【0712正春风一度,宿主请自便。】
牛*了,我的统。想找死怎么不早说?
阮镇反手就从虚空里扯出一只呲牙咧嘴的大虎,一脚踹到墙上,砰地一声,听着老疼。
黎稚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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