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阿美的。”
贵妃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好半晌。
她突然其来的感性令柴榕不敢动作,他虽看不出她内心的波荡,可是本能的知道最好还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贵妃才看着他的眼睛道:
“我们需要做出姿态,否则给人的感觉太过跋扈,三人成虎,难免皇帝以后会多心。听我的,你明天就上奏折,说咱们不适应京里,还是打算辞官不做了。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写上,如果再起战事,皇帝需要你的话,你随时再为皇帝所用。”
“记得,要写皇帝,而不是朝廷。”
柴榕毫不疑惑地点头。
“我都听阿美的。”
果然说到做到,柴榕第二天就写了封奏折,递了上去。
武进伯写奏折,那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承平帝见是武进伯写的,本以为他是酒醒了,听了旁人不知哪人的指点写奏折请罪来的,结果一看当时眼珠子好悬没惊掉下来。
这傻货……知不知道武进伯是什么地位?
知不知道他给他安排的职位有多重要——他本来想在年后圣旨再往下发的,柴榕当然不可能知道,可是用膝盖也知道他不会亏待了他。
整个大齐但凡有点儿政治嗅觉的谁不知道他是要重要武进伯,偏他受点儿闲气就要撂挑子,性子要不要这么倔啊?
承平帝怒归怒,气归气,可是看到柴榕再三强调只要他这个皇帝需要他带兵打仗,他随时听候调遣,那颗脆弱的小心脏还是受到了些微的抚慰。
好在没傻透腔,知道他这个皇帝待他不薄!
不过,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功夫好,人品佳,性子耿直又忠心耿耿的,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承平帝一代明君,求贤若渴,眼前有这么个人才,他都留不住,还能留住谁?
于是,承平帝当即就将柴榕的封官圣旨传到了武进伯府上,不出所有人所料,柴榕留在了京城。可是又出乎所有人预料,领了京卫指挥使司正三品的指挥使。负责掌统卫军,护卫宫禁,守御城门,拱卫京师,相当于皇帝将整个他自己乃至整个京师的安危全交给了柴榕。
原本的京卫指挥使是东川侯,他早年与太祖打江山时伤了根本,身子骨一直不好,与妻子连个孩子都没有,所谓世子也是从府里别的房过继来的,烂泥扶不上墙,小时了了,大了反而被京中富贵迷花了眼,渐渐泯然众人。
东川侯原想着咬牙挺着,指不定这便宜儿子幡然醒悟,谁知前两个月突然旧疾,一直养到如今也还未见起色,皇帝原想着熬到东川侯主动请辞,落个君臣相得的好收场。
可是一边东川侯死挺着,另一边武进伯要撒丫子走人,承平帝便也不再拖着了,派人安抚东川侯一番又赏了不少封赏,给东川侯世子由虎贲卫的百户又往上升了一级千户。
东川侯虽然无奈,但也明白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于是又联名世子一道上奏折谢恩。
承平帝安抚完了东川侯,一面暗叹武进伯不知自己这一片苦心,一面又联合骆皇后将武进伯夫妻二人请到了宫中,分别安抚这俩人。
柴榕倒是好说话,承平帝舌灿莲花一顿说就将柴榕给说蒙了,自然是皇帝说什么好就什么好。
承平帝大悦,赏下一桌子御膳。
贵妃那里却不是吃素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话说的滴水不露。
不过本来她也没想真走,骆皇后情真意切地挽留,甚至将帝后难为的心事也都敞开了说,贵妃自然投其所好,爽朗明快起来。
贵妃想要讨好的人,极少数能对她心存恶感。
骆皇后又是个大气明朗的,和贵妃相谈甚欢,也不由暗忖怪道柴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义愤填膺地为她说话,果然是个可人儿。
“……我听四郎说了,他也是一时冲动,打完人就后悔了。可是他那性子一向耿直,他知道圣上对他关爱有加,许多他的错处都不同他计较。可是他也怕有负圣上之恩,万一惹出差子来,我们被人骂倒是无所谓,左右不会少块皮掉块肉,他只担心会连累圣上的声名,这可就是大罪过了。”
贵妃最后才作掏心掏肺状:
“我们是乡下人,没什么见识,总怕行差踏错,辜负了圣恩。”
骆皇后闻言感叹,“你们有这份心足矣。只人生在世,若活在别人的眼里,可不就累死了,不过得过且过罢了。”
“有句话,你说得好,俯仰无愧于天地。你们有这样的心,又有何可惧?”
“圣上需要武进伯,朝廷也需要他。武进伯功夫卓绝,你又怎忍心让他淹没于荒野?”
“……我是不忍心的。”
“那就对了,你不要多想,只管安心在京里住下,一切有我和圣上呢。”
贵妃感恩戴德,连忙跪地谢恩,绝口再不提离京。
最后骆皇后留了饭,到了午后才吩咐人抬着宫轿将贵妃送出了皇宫。
……
这不是她头回坐宫轿,前世老皇帝最喜爱坐宫女抬着的步辇,她是宠妃自然进出都是步辇。连个遮幔都没有,视野极其开阔。夜晚行走于皇宫之中,漫天的星斗,那是最寂寞的时候。她被老皇帝揽在怀里,可是心却无比的远。
于老皇帝而言她像是个宠物,于她而言老皇帝更像是一个符号,令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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