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之前空有其表,腹中空虚,如今,祖父一切都成了贾琏记忆,正是相得益彰,已经具备侯府继承人资格。
贾琏想着,自己既得曾祖父余泽,又承继了祖父记忆,神功练成有望,一时间不免雄心勃勃。
想起自己那些年的遭遇,贾琏眼眸冷冽起来,如今利器在握,何愁贾府不能兴旺崛起。各路鬼魅魍魉都来吧,让咱们好生斗一斗,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只是到底如何阻止荣府倾覆,贾琏心中并无良策。
如今府里还轮不到自己当家做主,头上几层的长亲压着,他有本事也是无法施展。何况他以前纨绔名声在外,贾府众人谁也不拿他当回事儿。
如今贾府众人浑然不觉荣府已经盛极而衰,自己贸贸然忽然开口,说什么荣府倾覆在即,兴亡就在眼前,还不被人当成疯子烧了?
唉!唉!唉!
贾琏也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时至今日,贾琏才真正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纨绔,太不堪,弄得如今二十岁的人了,在老太太面前不过是个逗乐的孩子,在父亲二叔们眼里,不过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米虫,就连老婆王熙凤,也比自己得人心。
但是,贾琏已经死过一次,再不想受那二茬罪了。
为了荣国府的未来,为了祖父一番苦心,更为了自己小命,再苦再难,贾琏也要试一试。
无论如何,贾琏觉得自己必须马上行动起来,短短十年,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时间紧迫。
再三思虑,他决定复制祖父贾代善的路子。虽然荣府最大仇寇是当今圣上一家子,雌伏仇人不甘心。
可是,荣国府能谋反么?
别说荣国府如今一无人二无兵,纵然兵权在握,如今却是太平盛世,锦衣玉食,人心思安,谁爱跟你造反呢?
没事儿找死么?
这一条路上一世贾珍已经走过了,根本行不通,还因此拖死了两府。
既然知道小皇帝是赢家,忠义亲王世子死路一条,绝不可能推翻小皇帝。
荣国府想要避免倾覆的命运,就只有投靠小皇帝,远离忠义亲王一党。
贾琏想得通透,这一条自救之路完全可行,也应该走得通。
这般想通了关隘,贾琏顿觉精气十足,一改十年来发配边疆煎熬的颓唐,随之而起是雄心万丈,自己从此有祖父护航,怕什么史家、王家、忠顺王府贾雨村呢?
我贾二舍,从此再不做那长于妇人受制于妇人的纨绔少爷,小爷从此要雄起,做荣国府真正当家做主的小爵爷。
兀那无耻的皇帝老儿,再要忘恩负义黑心肝,做那挖坟掘墓灭门之事,说不得小爷也要拼舍了性命拼一拼,斗一斗!
思及此处,贾琏使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说起来,贾琏重生时机尚算不错。
虽然两府已经萧索,再无往日荣光。荣国府已经盛极而衰,府库空虚,债台高筑,大厦将倾,府中子弟毫无觉察,一个个奢侈无度,不思进取。
好在荣国府定海神针老祖宗贾母健在,荣国府的牌子还能名言正顺的挂着,撑上几年。
如今,秦可卿尚未进府,贾元春还没封妃,更没省亲,大观园这最后一根稻草尚未出现。
再有,贾府最大靠山,对贾府怀着一份愧疚的太上皇还没大行。
贾琏自己唯一一宗罪责,孝期娶亲尚未发生。
一切尚在控制之中,扭转败局大有可为。
思及此,贾琏只觉得一切大有可为,将相本无种,我贾琏难道做不得官儿,为不得宰?
随即,冷风一吹,贾琏迅速冷静下来,他想起来自己眼下处境,唉!
如今,自己父子已经被挤出了正房正厅荣禧堂,荣国府掌家大权旁落。
纵然自己得到了祖父青眼,只是祖父已经仙逝,不可能出现在人前为自己撑腰。
眼下自己在府里就是一个受制于人无权无势的小透明,不光是亲爹不拿自己当回事,就是祖母二婶子与妻子凤姐,一个个都是压在自己身上难以搬掉的大山。
说到底,眼下都是空谈,究其实质,自己不过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受制于妇人的纨绔少爷罢了。
若是大房掌家就好了。
虽然贾琏觉得自己父亲掌家,也许会更加糟糕,但是,自己与凤姐联手,掌控邢氏,说服亲爹贾赦,要比对付王氏母女们轻松得多。
且铲除了二房王氏这个吸血虫,父亲手里银钱充盈,花钱随心所欲,他何必去趟平安州的浑水?若不缺钱,父亲不能卖女求财,更不会因为算计老祖宗的钱财逼死鸳鸯,弄得自己人憎狗厌,臭名昭著。
当初都说贾赦好色要娶鸳鸯,其实鸳鸯的样貌比之贾赦的屋里人并不出色,贾赦不过为了贾母的遗产罢了,防备的也是二房独吞贾母遗产,这才想把鸳鸯这把老祖宗的钥匙抢在手里罢了。
长长嘘口气,贾琏知道,自己再不能一如从前那般浑浑噩噩过日子了,必须要在府里拥有话语权才成,要想拥有话语权,就必须元身硬,如何元身硬,如何不受制于妇人,甚至能够与父亲贾赦平等对话?
这一切,唯有贾琏自己为官做宰,一切才会水到渠成。
蓦地,贾琏想起前几日祭奠母亲之时母舅责骂:“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还准备这般碌碌无为混下去吗?”
“不要以为世家公子,出门仆从如云,威威赫赫,很了不得,这些不过是过眼烟云,一切都是虚的,是你祖宗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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