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朦胧地爬到床上,猫一样用洗过澡尚未吹干的头发蹭了蹭江溪的颈窝,然后就着跪趴的姿势回过头去,童欢用比头发更s-hi漉的眼神对站在门边没动的钟亦凡做出邀请的示意。
江溪被童欢靠着,没有动,只盯着钟亦凡的举动。
他从没试想过这样的画面,他,童欢,钟亦凡,在一个暧昧夜晚,在同一个暧昧的房间。
“过来!”站在门边,钟亦凡对床上招手。
江溪一时不能会意,这到底实在叫自己,还是在叫童欢。
“江溪,过来。”
被点到名字,心忽地一下跌入谷底。六年前的那一幕不禁在脑中重演,难道又要再次因为童欢被丢出门去了吗?
机械x_i,ng地下床,江溪在刚刚经历了三分钟前的狂喜后,倍感受伤。这种伤,除了感情上的,也包括自尊心上的。
大概不满意他那样温吞的步伐,钟亦凡上前两步。江溪犹疑着一顿的功夫,已然被携了手,快步拉离了房间。
钟亦凡随手将门“嘭”地一下带上,以挟持的姿态把人带上了三楼。
这是……什么意思?
“童欢他?”下意识地向后看了一眼,看不见此刻房间里面的童欢作何表情。
“他喝高了,睡会儿就好,不用管他。”语气很平静,顶多带了一点儿被无端s_ao扰了的不耐烦,钟亦凡直接把江溪带到了他的卧室。
偏浅原野绿为主题色的房间,暗示了主人的内心其实更渴望过一种远离喧嚣贴近自然享受恬静的生活态度。
夜晚的主卧带着浓郁的青草味,源于阳台的门大开着。薄纱的那层窗帘拉着半幅,被夜风吹动,让一天星子若隐若现,倒带出了种跟楼下气氛格格不入的纯净气息。
钟亦凡从来不带人在这个房间过夜,这几乎可以说是整幢房子里面唯一没有沾染过其他人体味的房间,是他心灵能稍微休憩一下的地方。
如果还能够找回去相信去喜欢的能力和勇气,钟亦凡愿意去为了江溪尝试,从一个至少还算干净的地方开始……
“童欢……”不知道该怎么问,但江溪真的想知道,为什么童欢会再次出现在钟亦凡的生活里。
“怎么会还跟他在一起是吧?”两个人都靠坐在床头,拉了一张薄毯搭在身上,这样单纯的聊天其实比起激烈的床上运动更吸引钟亦凡。对他来说,找个可以上床的人太简单了,找个能够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对象,则要困难得多。“我上美院的第一天就发现他是我室友了,关系比以前还近,中学只是同班,大学开始同寝了。”
这才真叫孽缘吧?连江溪都忍不住想要叹息,如果命运刻意做这样安排的话,渺小如人类根本没能力避开。
“现在想想我当时见到他的表情应该是挺傻的。后来程——那个男人带我去跟他朋友一起吃饭,我才知道那个人跟童欢的父亲还有叔叔都是当年一起上山下乡的老同学。”好像意识到直接称呼父亲的名字过于别扭,钟亦凡再次把程志远替换为了那个男人。“哦对了,童欢叔叔家的堂弟好像今年也考上l大了,没准你们会是同学。”
童乐?江溪恍然想起,前一世,童乐好像真的提过是l大毕业的。
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今生比前世还会更为混乱的预感?
江溪忍不住偷偷出声:“你跟童欢的堂弟……也很熟?”
大概把这句话误解成了吃醋,钟亦凡抬手又揉了揉江溪的碎发:“就三年前吃过一次饭而已,那孩子跟你一届,那时候刚上高一吧。应试教育下高中生的压力有多大你该深有体会才是,哪有功夫熟起来?”
那还好……钟亦凡前世那句童乐十八岁就跟了他,他有责任更包容一点的话一直令江溪如芒在背,幸好这次他总算赶在了悲剧的序幕拉开前上场,希望可以来得及阻止所有悲剧的演出。
其实现在看来,未及十八岁就跟钟亦凡在一起的人想来应该也不止一个,前世会用那样的理由宽宥童乐的背叛只是随便敷衍的借口吧。反正付出是出于对感情的自我流放的目的,那么跟谁在一起,以及在一起的理由根本就无所谓。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难得,钟亦凡主动想要了解江溪些什么。
“当然。”
“你交往过几个恋人?”
“……”江溪一个都没交往过,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全耽搁在一个男人身上了,可他想知道钟亦凡对这种事的态度:“这个,很重要么?”
“你的小脑袋里又想什么呢?当我介意?”自嘲一笑,手指c-h-a入江溪柔软的发中,很自然地把头往他这边带了一下,让江溪靠在了他的肩上:“我哪有那个资格?只是想知道,你是喜欢男生多一点,还是喜欢女生多一点?”
“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女生?”江溪真的惊讶了,脑袋挣脱出那只手的控制,困惑地盯住了钟亦凡的脸。
“我好像记得,那个傍晚从饭店跑出来去童欢家的路上,看见过你背着一个女生。”女生还趴在他背上唱着什么歌。其实话一出口钟亦凡自己都诧异了一下子,这件小事,他竟然无意识地记住了这么多年。
江溪也还记得那天的事,那个傍晚周晓攸扭伤了脚,自己背着她送回家。
“那个女孩是我小学同学,我不否认她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但是对女生,我真没办法。”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这最后半句,在关系突然靠近了一些后,江溪反倒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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