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了几个砸我车的人来问,事情很糟糕,你记得那个莫茗梓吗?”林森柏喝口牛n_ai,唇边立刻长了一圈白胡子。师烨裳点头,其实心里还是把莫茗梓与决明子并列看待。“那些人都是她一步步撺掇起来的,她与上面关系硬,”林森柏竖起指头指指天花板,“现在看来,她意在把事情闹大,你老爹和我这边都有些失当之举,后面吃亏很大。”
师烨裳坐在林森柏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把着个小紫砂壶。听了林森柏的话,她摆出一副相当莫名其妙的样子,边喝茶边问:“这点儿事也值得让你吓成这样?我爸那老教唆犯都不怕,你怕什么?死活也没搞出人命,赔点儿钱就了事了。”
林森柏骤然瞪大了眼睛,一气儿喝干杯子里的牛n_ai,咣当放下杯子,“她把局面闹成这样,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要是她不同意私了,非把你爸弄牢里去,你愿意看?!还有,那块地,媒体一方面压力已经不小,天知道她到底和上面关系硬成什么样,她这回摆明是拿不到那块地就要搞死我们。按规定半年不开发地块就得无补偿收回,原先我们是占着地头蛇的便宜爱建不建,现在就算政府要收地我们也无话可说,退一步政府不收地也可能要求我们补差价,一个价差我们得补多少?谁手里有那么多现金能补?象征x_i,ng补偿多少算象征?这是没有定论的啊!”
办公室里静了一会儿,师烨裳与林森柏各自摸着下巴不说话,只是双双若有所思地看着地板。事情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此刻她们谁心里也没底。“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的原则再坚持下去似乎只有死路一条,在负隅顽抗与坐以待毙之间做选择,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难。可事实上,师烨裳与林森柏都清楚,莫茗梓的连环计还没用完,也许好戏还在后面。到底谁将成为b城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目前尚无定论。
过去好半天,师烨裳喝光了壶里的茶,起身到吧台边灌水,顺便丢了瓶植物饮料给林森柏,“这一次她避过百文,到底是因为她清楚百文的底细,还是因为这项目的局限x_i,ng无法关系到百文?莫茗梓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你没让人打听过?”
按理,丰合是不可能掌握百文底细的,文霍二人也没蠢到四处泄底,林森柏在业内待了这么久也不晓得百文之黑到底黑在哪儿,又到底黑到什么程度,别人就更不用提了。
然而,对师烨裳来说,根深蒂固的百文远不及半路杀出的丰合神秘,来路不明的大笔资金,强有力的煽动x_i,ng,不透风的保密能力,以及它斗胆对盛昌的下狠手的魄力……要知道,即便是霍岂萧都必须对那位郝家太子礼让三分,莫茗梓这么做,摆明是断郝家财路,换言之,她的后台已经硬到可以不把省部级官员放在眼里的地步,能撑得起这种台脚的,想当然,也数得出,国内就那么几个人了。
“谁说没打听过!可打听了他们也说得不清不楚,”林森柏无奈地摇摇头,一根黄不溜秋的马尾巴在脑袋后面晃来晃去,“你晓得的,中国不是美国,咱们自己尚且对那些东西忌莫良深呢,更何况别人?而且如果她的后台真硬成那样,咱直接没活路了,要么任她为所欲为,要么趁早把开发权转手,带着钱搞其他东西去,其他的,知道也白搭,反而知道得越多下场越凄惨。这就是国情啊国情。”
凡事有规则,他们不过是一群熟练掌握规则的幸运儿。在规则的控制下,他们如鱼得水,一切都好商量,可一旦有人将规则强制改变,他们面前便只剩两条路:退出或留下。但莫茗梓态度并不明确,除了林森柏,她对谁也不愿深交。林森柏坚持“自己要咪宝不要j,i,an情”的价值观,根本不与她就任何问题进行交涉,探底之事自然无从谈起。眼前肥r_ou_就要到口,任谁也不会甘心不明就里地退出,若放任事态发展,又可能泥潭深陷,到时想全身而退简直天方夜谭……
究竟退出还是留下?
师烨裳和林森柏都清楚,作出决定,便意味着再无有回头路可走。
“说的也是,谁都一屁股屎,没人查就风光,有人查就遭殃。她这样鼓动拆迁户,就算我们马上加码翻地起楼也来不及了,”师烨裳坐回沙发间,放下茶壶,潦草地点起一根雪茄,见林森柏伸手朝她要,她便从另一个盒子里取出一根香烟般短小的女式雪茄,连带火柴一起丢过去,“静观其变吧,你要有空回家的话,问问你爸妈,看他们有没有压力。他们的压力对我们来说是最直观的风向标,如果连……”
“停!”林森柏右掌顶左掌做了个cut的手势,一张巴掌脸上尽是不屑。
师烨裳眨眨眼,一歪头,问:“干嘛?”林森柏立刻把烟叼在嘴上,双手握拳道:“我跟他们冷战着呢,因为咪宝的事。”师烨裳八卦地问其究竟,林森柏却端起打死也不说的英雄之姿给嘴巴上了拉链。
两人一直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地聊到七点半,咪宝来接林森柏回家,恰巧遇到等在国代楼下的汪顾,两人浅浅寒暄没聊几句,师烨裳和林森柏便下来了。师烨裳看着咪宝笑林森柏夜盲,林森柏看着汪顾笑师烨裳受中受,两人互不相让地摸着下巴对视,汪顾生怕她俩又大费周折地相互打击,赶紧提出请大伙儿去自家火锅店涮肥牛。
因为有师烨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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