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会说,哪次也没让我轻松得手过。我不管啊!今天我当新郎官,洞房花烛夜,你无论如何也得有当床板的自觉!”林森柏气哄哄地翻身面对咪宝,可咪宝猛一下拉起被子捂住她的脑袋,声称她要不让出新郎官的位置就把她闷死在里面……
两人闹了半天,林森柏的电子闹钟响起,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起床洗漱了。妇女节是女职工的事情,却与女老板无关,咪宝有半天假,她没有,虽然只要她想,她一年三百六十六天都可以给自己放假,但今天上午有个一星期前就订下的约见,如果十点之前她不能到场便会失礼客人,于是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步进浴室,光着身子站到盥洗台前。
与以往一样,她的牙具早被不知名人士整理妥当,牙刷上的牙膏像电视广告里的一样,柱状还带个诱人的小勾,她忙不迭把牙刷往嘴里塞,上下左右各三十,电动牙刷加上人工摩擦,这牙刷得好生韵律。耳根痒痒,她抬起左手去挠。
好痒啊,该不会是昨晚被钱大蚊子给咬了吧……一个包。
对付包,不管什么咬的,林森柏从小到大的一贯政策是用指甲在上面抠出个米字来,如果有花露水就涂些花露水,要是没有花露水就涂些清水。接下来,只需控制住自己的爪子尽量不去挠它,顶多过个三五分钟它也就不痒了——这招很有效,只要不是脚底板上的包。
由于包在侧脸,视线难及,她又迷信地认为一定要抠个标准的米字型才能有效止痒,于是她只得匆忙涮掉嘴里的清凉甜腻,掰转化妆镜,令其与台镜之间形成一个恰当的光学反s,he域,待看清了包的位置和形状,这才抬手去……诶?诶?!诶?!!!
“我cow!钱隶筠!你个王八蛋!”
此时,咪宝正躺在床上大敞着四肢叹世界。被子用的时间长些,加上经常清洗,原本平滑的棉布上均匀地起了些细软的毛毛,手臂敏感的皮肤一贴上去便能感觉到那种纯棉制品用旧后特有的微凉舒适,仿若肌肤相亲的感觉,咪宝很是留恋,林森柏热情洋溢的“感叹”全在意料之中,她本不想,也不该搭理她。可不搭理她的后果可想而知,她又只能搭理她。抱着被子坐起来,咪宝恋恋不舍地亲了被子一下,光脚踏地,慢悠悠地晃向浴室。
“阿乖,你吃枪药了?”咪宝双臂环胸,靠在门边,懒懒问,“叫我干嘛?牙刷咬你要我帮你报仇啊?”林森柏“呼”地把左爪伸到咪宝面前,右爪指着左爪,没说几个字,语调却抑扬顿挫得像云霄飞车,“我干嘛?你干嘛?!”咪宝看着她左手无名指上一个与指环王里那枚魔戒长得足有八分像的闪亮圆环,吃吃发笑,却不做声。
“什么时候戴上去的?!我怎么不知道?!”林森柏收起爪子,一步欺到咪宝身前,咬牙切齿地瞪着咪宝。她想摆出有气势的样子,所以将双手叉在腰上。却无奈咪宝本就比她高一点点,房间与浴室之间又有个落差约莫五厘米的坡面,咪宝虽靠在门框上,可脚却踩在门外,这一来一去,加上木地板厚度形成的八厘米差距害她只得仰视咪宝。
叉腰仰视是个什么德行妇孺皆知,但很少有人清楚银屏上那些意气风发的姿势都是经过反复训练和矫正的。“挺胸”“收腹”实乃无良教条,有误人子弟之嫌,正确方法是借助背部力量将身体顺着竖直方向引导向上,再根据视线余光和木感调整双肩,保持肩线与脊梁骨的垂直。
专业演员在做这个动作时,通常会被要求喉头肋心肚脐三点一线,肩线腰线与脚踝连线保持三线平面平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既不后仰似比萨斜塔,又不前倾如骂街泼妇。而平常人叉腰仰视,特别是一个习惯了含胸驼背的平常人想要靠叉腰仰视撑出气势则甚是不易,恰巧林森柏还有点儿不太明显的娃娃肚,也就是那种天生胃尖位置比正常人外凸一些的小圆肚子,此刻,由于不注意科学方法,她挺胸不成反挺腹,两肩后收,背后嶙峋突起的肩胛骨像长在小母j-i身上的j-i翅膀,整个身子呈ㄑ字形,圆滚滚的肚皮上,细密汗毛铺起一层柔柔光泽,粉白粉白的腹间皮肤在镜前灯的照耀下愈显细腻……在咪宝眼里,这样的林森柏,简直像个在朝家里大人示威的五岁孩子,有一种虎头虎脑的可爱。
“你睡得像只死猪,夜里就是把你拖出去卖了你都不知道,你说你还指望知道些啥?”咪宝一边说话分散林森柏的注意力,一边疾如闪电地在她肚皮上“嘭”地拍了一下。林森柏吃疼,不由“哎哟”弯下腰去。咪宝趁机绕到她身后,拦腰搂住她,右手捏住她捂在肚皮上的左爪,硬把那枚小圆环抬到林森柏眼前,“好不好看?好看就娶了我吧。”
林森柏身子被人制着,迫于无奈,只得眯着眼去瞧:一枚光秃秃的铂金戒指,戒圈大小适中,环面光滑水亮,上面明明没有钻石,却不知为何能够散出层叠耀眼的璀璨星光。追求真理的本能促使林森柏将手背逆时针侧转,果然,当环面与光源形成一定角度时,环面上的三个隶书汉字便显示出来,“在一起”。
“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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