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蕴然不耐烦地冷哼一声,朝随行中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有五的灰衣男人使了个眼色,灰衣男人二话不说,跨步去到沙发边,抓住“趴趴人”的下巴,甩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趴趴人”惨哼一声,灰衣男人却并不因此停手,啪啪鼓掌似地连续几个大嘴巴子,直打得他话也说不出,似是昏了过去。汪顾看见鲜血顺着“趴趴人”嘴角流下来,急忙问张蕴然:“这样打不会出事吗?都流血了。”
“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混帐?”汪顾摇头。张蕴然轻蔑地白了“趴趴人”一眼,“我都懒得提他以前那些破事,刚一听你说小七可能嗑了药,我就知道是他带的,小七但凡出点儿什么问题,他都撇不清干系。没他,小七也不至于没品到成天把钱挂在嘴边,搞得一点儿教养也没有。”
汪顾点点头,其实对“趴趴人”的身世并不关心,既然张蕴然这个知根知底的敢下狠手打他,那就说明问题不大。张慎绮这会儿大概是能量消耗过度,浑身冷汗直冒,搭在汪顾肩上的左手变得潮s-hi冰凉,汪顾知道她可能是虚脱了,急忙让叶婕翎找方糖泡水,自己扶张慎绮去到办公室附带的卧室里躺好,给她盖上被子,又拨电话催了李孝培一遍。
十五分钟后,中心医院急救科一位不当班的医生提着急救箱赶到,此时办公室门口的人群已被驱散,与张慎绮一齐打砸的五名男子也被张蕴然的人带走,乱糟糟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汪顾、张蕴然、叶婕翎以及一对医患。
医生看诊期间,叶婕翎在外间收拾文件,张蕴然和汪顾站在一旁守着半暝泪s-hi两眼,微张惨白双唇,鼻翼挂着清鼻水,身体抖若筛糠的张慎绮。
“我已经给她打了排毒针,应该没事了。从她反应来看,她吃的可卡因丸纯度不高,且成分很杂,起效迅速,但药力不会持久,她之所以会这样,可能是体制敏感,也可能是服用量大,你们尽快督促她戒了这种东西吧,否则年纪轻轻就把身体熬坏了,不值得。”医生收拾好药箱,转身就要走,汪顾急忙拿出早早预备好的红包追上去,千恩万谢地塞到医生手里,医生推了几次,见实在推不过她,只好收下走人。
张蕴然从后捅捅汪顾的背,汪顾一转身便见到她笑眯眯的一双勾魂眼,“你不错,居然还会送红包。”汪顾从不知道送红包也能得到表扬的,一时也不知该将张蕴然的话正着听抑或反着听,倒是张蕴然看出了她的疑惑,接着解释道:“会送红包的都是实干家,处事周圆,给日后留路子。没用的二世祖是不会想着红包这档子事的,像小一和小七他们还一门心思地妄想别人给自己送红包呢。”顺手捏了把汪顾的招风耳,张蕴然递给汪顾一块口香糖,“你嘛,也就是经验缺一点,假以时日,也是能成事。”
汪顾的招风耳蹭一下烧红,不是害羞,而是张蕴然那一爪子拧得很技巧,痛就不是很痛,但区域特别广,耳朵上血管多,稍微刺激一下就有可能发红发痒,招风耳薄薄的,面积又大,这效果就更是明显,张蕴然眼睁睁看着汪顾的耳朵一点点变成烧猪耳,那色泽均匀,红光透亮的样子,简直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种“一嚼芳耳”的感觉。
“哇,你怎么那么容易耳朵红啊?”张蕴然故意做出好奇的样子,盯着汪顾的耳朵玩儿命看。
可怜的汪顾,先是办公室被砸,接着耳朵被拧,拧完还要被参观,真是哭死的心都有了,最无奈是等回到家,家里还有只喜欢拧她耳朵,如果拧不到就会不开心的妖孽……
换成别人肯定认为这日子越过越没奔头了,可咱汪顾,哼,揉揉耳朵,搓搓鼻子,头一昂,“招风耳嘛!当然容易红!佐藤蓝子红不红?杨采妮红不红?阿宝红不红?”
张蕴然憋住笑,带着几分严肃,点点头,目光又不自觉地瞟向汪顾的耳朵,“红,但你……你比她们都红。”
206——儿——
张慎绮醒来时已是下午六点了。
打过排毒针,她觉得口渴,幸而之前补了液,她还不至于一头扎进洗手间喝对着水龙头牛饮。
人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总不免惊慌,特别是汪顾这间卧房承袭了师烨裳一贯的幽闭作风,只要把房门一关便是四下无光,窗帘若拉得好,许多人梦想的“伸手不见五指”乡村睡眠效果完全可以实现。但如果不熟悉这种环境,乍醒之下,在陌生的被窝里,听耳边无声,看眼前无光,仔细想来却是挺可怕的。
张慎绮走出房门,差点踩到汪顾的爪子,大惊之下往房里退了一步,不期然踩到一双软趴趴的毛绒拖鞋,又被吓得几乎要叫出来。
汪顾正带着秘书处全体同仁蹲在地上收拾办公室,看见张慎绮那张蜡黄发青的脸便于心不忍地问:“你醒啦?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叫个外卖?”
“嗯……是有一点饿。”张慎绮低着头走到被她砸得一塌糊涂的吧台前找水喝,但不锈钢保温壶被打翻在地,里面的水都渗地毯里去了,哪儿还有水可供她喝?“我下楼喝水……”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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