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独立问责,这个不用说了,关起门来骂人嘛,谁不会?不会的都是没读过论语的,抓回孔庙去,好好跪孔夫子跟前反省反省,什么时候习得了儒家j-i,ng髓,什么时候再出来。倒是闭门连带问责有点儿意思,若想把它吃透,学完论语,j-i,ng通骂人骂街,那并不足够,至少还得再多看一眼三十六计里的离间计。就像刚才,汪顾在全体项目参与者面前有条件地要求徐旭供出关联人,之后二话不说地清场,到头就算他们三个在会议室里悠闲地打斗地主,外面也会无差别地刮起一阵腥风血雨——照师烨裳的估计,无论徐旭是坦白还是抗拒,从午休到下班,至少会有半数汉j,i,an联络汪顾,供出自己的同伙,以争取戴罪立功,像徐旭那样被优待……所以三人在会议室里干瞪眼,不说话,只因汪顾不急,师烨裳也不急,而徐旭死到临头,急也没用了。
转眼到中午,汪顾看看表,转头向一直静坐在椅间,沉默不语,神情呆滞的师烨裳,“师烨裳,午饭想吃点儿什么?”
师烨裳其实已经睁着眼睛睡好几觉了,汪顾问她的时候,她正在梦里吃饭呢。梦里那盘蟹黄豆腐不错,于是她眨眨眼睛醒过来,答曰:“蟹黄豆腐。”说着,她从衣兜里摸出绕道回家拿文件时随手顺来的烟夹,倒出一根雪茄,咔嚓切掉雪茄的脑袋,烤烟,点烟。动作娴熟不减当年。
汪顾本来打算阻止她来着,可转念一想,又发现今天是她遵从医嘱律嗜克己满半年的日子。这么一个穷奢极欲的人,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
罢罢罢,高兴就抽吧。人生短短,及时行乐也未尝不是一种珍惜。
“蟹黄豆腐配大煮干丝,松鼠桂鱼好不好?吃什么青菜呢?”汪顾彻底把低头坐在对面的徐旭当透明,腻腻歪歪地用温和至极的语调与云雾里的师烨裳谈话,眼角已经染了些情难自已的得意。
师烨裳从小不爱吃青菜,母亲在世时偶尔哄她吃一点,她便还能乖乖咽几根,后来母亲去世了,师宇翰心疼她年幼丧母,对她更是娇惯,她说想吃什么,师宇翰从不说为难,她说不想吃什么,师宇翰也绝不勉强,如此这般便养成了她不到万不得已不吃青菜的毛病。“我不吃,你吃什么你点吧。”
“老医生说了让你多吃青菜,忘了?”汪顾抓住她放在桌面下的手,这才发现它已经被冻得冰凉了,急忙说:“你等着,我回办公室拿风衣。”
汪顾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师烨裳与徐旭。徐旭局促不安地张开两掌,取暖似地来回互搓,师烨裳看他脸上的汗都快把衬衫领子s-hi透了,便好心地递了两张面纸给他,顺便口气寡淡地安慰他道:“徐总,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主意。我在张氏干了四年多,你的为人我很清楚。”
徐旭突然抬起头,像是不认识师烨裳似地看着她,紧闭的双唇抿了两下,好像有什么想说,却不敢说。
师烨裳朝他了然一笑,将夹烟的手掩到口鼻前,但并不去抽烟,只是这么掩着,因为她要说话,“你不用为难,我明白的。张氏内部有多y-in暗,你清楚,我清楚,张氏所有高管都清楚。唯有汪顾不清楚。”她眯起眼来,定定盯着徐旭,“在张氏错综复杂的权利网里要想真正干好本职很难,你是为数不多能够权衡轻重并脚踏实地的人,这点,我很钦佩。所以我也不打算因为这点小事就拿你开刀,相关这件事的举报电话和举报信我都会拷贝给你,以方便你日后开展工作。”
“师董……”徐旭左右为难地开口,仅仅两个字,便道尽了感谢。可他该说的也就这么些了。在师烨裳面前,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说话,只需要真诚地承认眼前这个人的能力就足够了。她相信他,他又怎么能不相信她呢?
“但是我会暂时将你,以及相关人员权力架空,如有必要,也会停职查看,你应该可以理解吧?”看着徐旭点头,师烨裳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现在张氏,是汪顾掌权,不是别人,掰倒汪顾比掰倒张家任何一个人都更困难。汪顾要免你职,你总经理的位置立刻充公,别人要免你职,只要汪顾挡着便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何况,你应该知道汪顾手里有董事们的把柄,谁是好靠山,良禽择木而栖,你来做选择。”师烨裳话说完,汪顾刚好回来,手里拎着一件米色的混绒风衣。
她踢上门,隔去所有好奇的视线,快步走到师烨裳身边,将风衣盖到她肩头,并细心地替她理好垂到膝盖上的衣摆。
“汪顾,麻烦你多订两份米饭。”师烨裳仰头望着汪顾,一片薄烟从她鼻间逸出,带着烟叶燃烧后的香味。
汪顾奇怪道:“我订了五份饭呢,再加两份变七份,你能吃那么多?别算上我,我吃金银馒头和南瓜饼当主食的。”
“吃那么多甜食胖死你。”师烨裳不自觉地说了那么句别扭的埋怨话,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脸红,所以她得趁汪顾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把舌头拧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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