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姜守仁在恋爱,真正意义上的恋爱,虽然对方从未许诺过会成为他的恋人。
守仁不在乎了,他只想默默留在皓燃身边,有多久算多久。以前的重重顾虑,已经让他错失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他不想再走回头路,即便会失去一切。
但是这一回,守仁会谨慎得多,不敢再以任何身分自居,事事发乎情止乎礼,甚至连贴近皓燃身体时,也会下意识地在三分寸以外停住。
很难熬很沮丧,但他不想让刚刚放松戒备的皓燃再次陷入x_i,ng向危机,而最终选择疏离。
现在这个充满善意与温情,又略带情趣伎俩的皓燃,成了他姜守仁留在香港的唯一理由。
之后的那个礼拜三,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在鸣风打烊前,迎来的最后一位客人,对方一通电话追踪过来,逼得守仁飙车赶回尖沙咀。
皓燃坐在鸣风的吧台边问:“你原本说今天会留在鸣风,我才过来看一下,可助手说你出去了。”
“我上午被拍卖行临时叫去罗湖,不过现在已经回到旺角,随后就到,你别走,就在鸣风等我。”
原来没有打算留守的皓燃,有些听出守仁的情切,竟然不由地应下:“那……我等你。”
说完又想起还与另一个人晚上有约,他犹豫一会儿,才拨出电话。
“今晚我临时有事,就不过来了。”
“今天是我在香港的第一场秀,你说过要来的。”
“不好意思,我真的有事。”
“皓燃,以前的你从不爽约。”对方声音里带着软软的恳求,“我还专门给你留了最前排的座,你知道今晚的演出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露易丝,我……”
“也许你可以晚一点来,九点前进场都ok。”
“那好吧……我尽量赶。”再纠缠下去,会显得太小气。
“谢谢。你能在现场,对我很重要。”
守仁赶回鸣风的时间正好是七点半,画廊已经打烊,助手得东家令,专门留了把钥匙给皓燃,先走一步。
所以,当守仁跨进画廊门槛,往走廊尽头望去,只有皓燃一个人斜斜地倚在角落仅有的那张沙发椅上,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线条优美的背脊上。
有段时间没有修剪,前额的发已经有部分快遮住眼睛,这让他看起来比以往多加了几分惹人心疼的脆弱。
笔挺的长腿随意搁在木几上,胸膛均匀地起伏,像是浅浅地睡了。
有他在,周围显得那么宁静。
守仁突然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一步步走近,一边将身上的风衣脱下,轻柔地覆盖到皓燃肩上。
当指尖微微触及他的鼻息,守仁的神经就像触电般的差点震断。
皓燃一回香港就总是穿得过分单薄,那漂亮的身体几乎从不掩饰自己的魅力,守仁只要想到自己不是未来唯一一个可以拥有他身体的人,他就觉得脾脏都灼伤起来,烫得他发疼。
原来yù_wàng从来没有消失,一次次压抑的后果,换来更加严重的反弹,他无法预测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抑或继续以残酷的方式郑重提醒自己。最近处处纵容他的皓燃,已经给出太多不该有的提示,这让守仁心惊胆战。
就在他再也没法控制自己的激情,用右手轻轻地抚触皓燃看起来非常柔韧的发丝,一双清澈的眼眸对准了他。皓燃醒了。
守仁也惊醒了。
“你回来啦。”声线中有几分慵懒的x_i,ng感。
还来不及收回的手指,动作就这样凝固了。
守仁听出自己的声音紧张得干巴巴:“我已经是用最快速度赶回。”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路过,想送你块玉。”
皓燃低头看了看身上覆着的带着人体余温的外套,缓缓坐直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首饰盒,“是一位喜欢赌石(注二)的内地朋友转让给我的,质地上佳,雕工亦j-i,ng美,我觉得很衬你。”
“太贵重了。”守仁大胆地重新抚上皓燃的黑发。
“你又何尝会同我谈价钱。”皓燃没有动,眼中稍一闪烁,不知对这样的亲近姿态是默许还是审慎。
“皓燃……”守仁单膝跪上沙发座,层层发丝摩擦着指缝,几乎溺毙般的触感,“如果你愿意,请再慷慨一些,给我你的——”
话音未落,一个吻以未经大脑分辨的速率迅捷出击,却比想象要温柔一百倍地贴上了那对在记忆中描绘过千万遍的唇。
不敢有半点亵渎,守仁的动作接近虔诚,两秒钟后便依依不舍地拉开。他不想搞砸这得来不易的开始,他确实无意破坏,只是激情有时似不懂事的孩子。总是会不合时宜地胡作非为。天晓得,他整个人快要炸掉了,可还是得收住。
“对不起……”
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说什么才对,他甚至不敢观察皓燃的脸色,怕他黑口黑面对自己,等待反应的过程,真的是种煎熬。
“姜守仁,你是永远都无法当我是普通朋友了吧。”皓燃这次平静得非同寻常。
“我不想对你撒谎。”
“我没办法——爱上男人,但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我不确定那算是哪一种。”
守仁这才抬眼凝神注视他:“能像现在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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