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驶来的时候照例先带来了一束橘黄色的灯光,之後车厢才一节一节快速地掠过。
他们在最後一节车厢里并肩站定了,车子启动的时候,许品非突然开口了:“过几天你可以去解约了。”
这句话来的太过突然,在这个闹别扭的时候,列火甚至忘了兴奋。他只是呆呆地问:“为什麽?”
许品非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白目,或是难於回答,静默著没说话。
列火反应过来,追问道:“钱哪来的?”
许品非沈默了一会,才说:“跟我妈借的。”
“可是……”列火迟疑地说,“你爸不是……这钱难道是……”
“放心。”许品非的脸上写满了嘲弄,“不是‘赃款’。”
“我只是好奇。”
“我爸早就收到风声了,所以事先跟我妈离了婚,一些财产也转移到了我妈名下。本来我妈准备过段时间再给我,不过现在我等不及了。”
列火低头看著脚面,半晌才轻轻地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没什麽好急的。”
“我怕夜长梦多。”
列火那麽说是希望许品非把话题转移到“一辈子”上来,然後他可以男人口中套出“爱的承诺”。然而许品非没有谈及,於是列火又沈默了下来。他是一根筋的人,脑海中有一件事挥之不去的时候,其它任何喜讯都不能让他开心起来。原本期盼著的搬家已在眼前,可是想到心中的郁结,列火还是觉得烦闷。
在车厢里颠簸了一会,列火再也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好像从来没说过爱我。”
许品非浅浅地笑了一下,说了一句列火听不懂的话:“大爱无言,上善若水。”
“什麽意思?”
许品非看著漆黑的窗外,没有回答。
“可是我想听你讲,不然我很不安。”列火不依不饶地说道。
“有必要麽?”
“怎麽没必要?”
许品非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力揉著列火柔软的发,认真地说:“我觉得没必要。”说著抓住列火的手贴在自己的心上,“我们天天在一起,难道你感觉不到?”
静静地感受著衣服下男人有力的心跳,列火沈默著没说话。
“还没感觉到?”许品非追问道。
列火紧紧地抿著嘴唇,又说:“你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什麽海誓山盟。”
“海誓山盟?”许品非反问道,语气里满含著嘲讽之意。
列火想起男人曾跟他谈及过的往事,不甘地说:“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好吗?海誓山盟也是恋人之间必须的啊。”
“对不起,我说不来海誓山盟。”
列火难过地低垂著头,没再说话。
那天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男人嘛,大多数是不乐於终於斤斤计较於一些不愉快的小事的。列火不知道其它人是怎样,至少对他来说,睡一觉或是打一场球就能把昨日的种种不快抛之脑後了。
两人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平静中还弥漫著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列火正在与成城商讨解约事宜,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只差一些善後的工作。许品非则忙著联络买房卖房的事,有时常常整天地看不到人影。
晚上许品非依旧会抱著他看电影,看到中途的时候男人就会压著他进入他,导致列火看过许多电影的上半部,却屡屡错过了下半部。
在欲海意乱情迷的时候,或是攀登到yù_wàng的顶峰的时候,许品非会俯下身温柔地亲吻他,却从不开口说甜言蜜语。
人一旦发现了一个瑕疵,只要这个瑕疵一直存在著,便会无限制地将其放大。
每到许品非亲吻他的时候,列火便瞬间从沈沦里清醒过来。之後几乎形成了条件反s,he,亲吻的时候总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全神贯注。
这时他才发现,虽然自己看起来很快乐,其实心中的郁结依旧存在,从未消散。这是第一次,一觉醒来他却没有忘记隔夜的烦恼。
一件事惦记得久了,之後就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列火执著到了偏执地惦记著许品非的“爱”,有几个夜晚他甚至难得地失眠了。
为了不让情况恶化,列火甚至拨打了午夜的倾听热线。那个女主持说了一堆在他听来不知所谓无关痛痒甚至有些矫情的话,便匆匆挂了电话。
过了几天,连终日忙得如陀螺般的许品非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列火老实地道出了困惑,本期待著男人为他解铃,不料男人却压著他上下一阵乱摸。列火几乎被摸到暴怒了,许品非才停下了手,淡淡地说:“我还以为你变x_i,ng了。怎麽好好一个男人变得比女人还敏感?”
还不是被你害的。列火暗暗想著,猛烈地摇著许品非的肩膀,抓狂地说:“说句爱我会死吗?你为什麽不讲,为什麽!”
许品非被摇得没办法了,举起双手道:“我败给你了。我爱你。满意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许是期盼了太久的缘故,竟没有满足感。列火失落地看著眼前的眼睛,那双眼睛如一潭死水,哪有一点眉目含情的影子?
“你敷衍我。”列火耸拉著脑袋。
“我再检查看看,到底还是不是男人。”许品非一边说一边对他上下其手,结果自然是抱著他滚到床上去。
攀著男人的肩膀晃动著身体承受潮水般汹涌的侵犯的时候,郁结的存在感似乎不那麽强了,但列火依旧有些迷惘。就好像在布满迷雾的森林中,知道自己要前行的方向,可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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