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遥远的记忆中还记得那个整天“之乎者也”的人,曾说过母亲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他说“女人啊,都是水做的,尤其是你的母亲”,那时男人的肩膀还很宽厚,而他经常被男人挂在脖子上。
可是,那个曾经水做的人现今已成了最坚韧的冰。
不到半年,生活就把她从活生生的人愣是磨成了鬼。
家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而他病重的母亲身下躺着的甚至是半扇破旧的门,磨损的不成样子还带着滚轴的门。
他去求过大夫,却因为没钱被小童赶了出来。
母亲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实在无法可想的他把脑筋动在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身上。
钱,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
即使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害怕,他还是出手了。当手摸上那厚厚的锦囊时,他觉得心里有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欢欣,好似他抓住的不是钱袋而是希望,可是还是被抓住了。
如果没有那个摇着折扇突c-h-a一脚的人,他想他或许会被打死。
即使这样,他也不后悔。
他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早想起这个办法来。
被对方抱着回了家,看到的居然是没了气息的母亲。
她的脸上很安详,那些病痛折磨终于都放过了她。
他想母亲若是胖一些或许能熬得久一些,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他也饿了许久了。
走了也好,不会再皱着眉头没有焦距地望着天空,不会再看着他与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相貌唉声叹气,不会再每夜吐出那殷红的液体,响起那心好似都要被抛掉的咳嗽??????
他学着她曾经做过的样子给她净了面,可是他没有新衣服给她换上,他手上早一分钱也没有了。
所以他只是给这个生养了自己的人擦净了脸。
然后他离开了,头也没回地跟着才见面地男人离开了那个生养自己的地方。
其实,母亲能过得更好的。
那个男人去世时,她的美貌还没被生活消磨掉,只要把他丢掉,她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另一种生活。
可是她没有。
而那个男人除了空荡荡的屋子,满屋的书什么也没留下。也不对,他还留下了好多好多她们根本无力偿还的债。
他不知道他的母亲究竟是看上了那个懦弱地丢下她们母子的人哪点,他只知道他绝不会像母亲一样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他的母亲,傻女人,却用生命给他上了一课。
当然,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他以后也会碰到自己的劫。
年少的人总认为什么都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殊不知在命运或者说生活面前,人力是多么渺小。
他们有时真的不比棋子好多少,有些路不是挣扎就能摆脱的。就像感情,有时越想挣脱却被网得越紧。
每个人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从出生起,就被下了诅咒。
这是一个盖着稻草的陷阱,让人心甘情愿地踏下去,而踏入了就是万劫不复。
他从来没想过,一次任务他就遇到了这个劫数。
逃不掉,挣不脱??????
他突然想起了已去的女人面上的安详之色,原来傻是可以遗传的。
尉迟雨(二) [本章字数:1826 最新更新时间:2012-09-3009:55: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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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那天的月亮很大很圆,而他本来是想去王宫“借”来王印瞧瞧,谁知有人竟比他这个大盗出来的还早。
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在月色映衬下起伏跳跃,直奔帝国的王的寝殿??瀛殿。
那时他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那个无稽之预言,而对方略带熟悉的身手更是激起了他为数不多的好奇心。
果然,他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悍。
瞧他听到了什么?
这个少年,竟是王惟一的儿子。
最让他吃惊的是,那个羸弱的王在少年离开后竟招呼他出来。
他自信自己的身手普天下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可对方居然发现了他的存在。
然后竟然是托孤,应该算是托孤吧,虽然诱之以利。
鬼使神差地他竟也答应了。
而后面所见不得不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少年去而复返,怀抱着死去的王者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两张近乎一样的脸让知道了少年身份的他都略吃了一惊。然后转身出门的少年竟化身成染血的修罗,屠尽了这久远的王宫。他不知道什么在支撑着这少年,明明几近没意识了还机械地重复着挥剑的动作。而当一切都归于宁静时,仰望天空的少年竟然他觉得对方在哀鸣。
接住倒地的少年时,他心里埋怨着自己的多管闲事,尤其是听到对方晕倒前的那句“风”,在联想到对方似曾相识的身手,他真的深刻地想扶额。那时的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抱住少年时,他心底隐隐松的一口气。
然后是第一次煮粥,虽然最后贡献给了大地。
少年短暂清醒后很快陷入更深的昏迷,杀人偷盗倒是难不倒他可是他的医术还真的拿不出手。
心急火燎地去找了秦子风,真的到了那里,心里反而有股隐隐的不舒服,好像有个声音总在组织他把怀里的人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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